那中山的毒蛇欺上身来,“反了你了!”
那毒蛇欺身,那小狸奴掐着毒蛇的手臂,张口就往死里咬,咬得那人痛嘶一声,“阿磐!”
外头的人这一路听着动静,越听越摁不住刀了,因而问道,“如此羞辱主人,末将割了她的舌头!”
那中山的毒蛇扭头便斥,“住嘴!”
这一声住嘴,一下就叫马车内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狗腿子不敢张嘴了,孩子不敢哭了,阿磐也拧着眉头把脸别到了一旁。
那人道,“闹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
那行,好好说就好好说。
就怕他不做人,不好好说话。
阿磐推开那人,正襟危坐,“先生劫持我们母子,是要拿我们母子做人质吗?”
那人轻嗤,“我何时拿你们做人质?”
他说的大抵是这一年的三月,萧延年与谢玄停战,并不曾把她和谢砚送给赵人。
阿磐冷着脸,“你如今是赵王,我们在你手里,不也是一样做了赵人的人质吗?”
那人盘腿坐下,先命了一声,“束发!”
是了,一个个扭打得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
她也没怎么吃亏,你瞧那人手背还被她挠出了好几道血口子呢!
阿磐才不肯为他束发呢,脱口就道,“做梦!”
那人扯了一下嘴角,“既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要谈。”
那不行,离开魏国前,似这样谈判的机会不会太多的。
阿磐心里是死都不愿意,却分得出个孰轻孰重来,因而也就拉下脸,放下身段,直起身来,恨恨地给那人束发。
她心里气,因而下手就重,扯疼了那人的头皮,把那人扯得眉头紧蹙,“敢乱来,就把那两个小崽子丢去喂狼!”
还小崽子。
欺负她,还要欺负她的小孩儿。
阿磐暗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崽子”的账,等谈判完了再算不迟。
因而用了极其温柔的手法为那人束了发髻,簪了金冠,也极其温柔地问道,“好好好,那先生到底打算怎样呢?”
那人被哄得心里美了,这才总算是笑了,“跟寡人回赵宫,寡人以赵国为聘,许你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婚。”
你听听,要脸吗?
还以赵国为聘。
赵国是他的?
既是谈判,那就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先生三思啊。”
那人拉着脸,“你不愿?”
阿磐连忙赔笑,军师一样与那人一一分析起来。
“那倒不是,主要是什么缘故呢?我也是为先生考虑啊。”
“先生想想,如今两国正交战呢,赵人见大王娶一个魏女,还拖带着魏王父的两位公子,难免要私下议论,说大王强取豪夺,抢了王父的夫人不算,连稚子都抢,只怕魏赵两国永世也不能交好啦。”
“史官再那么大笔一挥,添油加醋地写上一通,不止先生遗臭万年,那我呢,我不也成了苏妲己,成了祸国的妖女了?先生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先生名声要紧,我可也是个要脸的人啊!因而先生可三思,再三思啊!”
她一本正经地分析,分析得头头是道,都要把自己说服了,抬眼却见那人正眼锋睨她,似笑非笑。
早就说了她是个透明人。
她眉飞色舞的,觉得自己头头是道。
那人却跟看傻子没什么两样。
第261章 亲给那个老婆子看
阿磐心虚吧啦的,狗腿子一样征询那人的意思,“先生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人不语,不语也没什么关系。
阿磐继续给他洗脑,“其实啊,我的名声倒也没有那么要紧。关键是赵王英明神武,是盖世英雄,总不能像帝辛一样,生前叫人以为昏庸无道,死后再被后世冠上一个‘纣’的恶称,那多不好啊!”
先给他戴上个高帽子,再摆事实讲道理,给他吓上一吓。
那可是纣王啊。
纣王不正是因了荒淫暴虐,这才被武王姬发颠覆了社稷吗?
历来能做君王的人,谁不想守住国门,谁又不担心生前身后名呢?
这是非利弊一分析,还不把他拿下?
那人似有些心动,“依你看,怎样才好呢?”
心动好啊,赢一个人,胜一场仗,也不非得动刀动枪的。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叫本事呢!
阿磐屁颠屁颠地给那人捶起了脊背,“依我看,先生就把我们母子放回去。这一路走来,死了太多人了,还是以和为贵好,魏赵难道就不能交好吗?自然能啦!”
锤了脊背,又去按跷那人手臂,“上一回在长平驿站,王父放先生一回,先生转身就掳走了王父的妻儿,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厚道啊?”
那人被按得舒服,笑了一声,“你还有这口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