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吃了奶,老奴再陪大王投壶,斗鸡!大王还想玩弹弓吗?大王不如还用弹弓打奴家们,看是不是打得更准了.......”
乌泱泱呼啦啦的走了一片人,连新王后也抹着眼泪,赶紧跟着一同告退了。
殿里这么一闹,又把云姜的孩子惊着了,谢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倒是谢砚没什么反应,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提溜提溜四下去看。
西太后扶额朝着一旁的云姜道,“别哭了,哭得吾心烦意乱。”
云姜连忙告罪,抱着谢密回了原本的席子上,左右轻晃着哄,“阿密不哭,好孩子不哭不哭了......”
西太后捂住心口长叹了一声,“凤玄,阿罂不懂事,你千万不要与他计较啊!”
“他也一向如此,吾教导他多次,可他天生是个痴傻的性子......这么大了还要喝奶,吾.......吾也实在没什么法子......
“痴傻也没什么,到底是个纯良的孩子,虽做些蠢事,不过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以后,这魏国还要托付给你啊!”
那人似笑非笑,“今日就到这里吧。”
西太后忙道,“凤玄,你若走,便是生吾的气了。夫人公子与赵国公主初来大梁,吾总要尽地主之谊,连酒菜都没有用,怎么能走呢?大王说错了话,吾还要代大王赔个不是呢!”
一旁的宛娘笑道,“娘娘有心,还备下了歌舞,来,快传舞姬来为王父和夫人们献舞。”
西太后也笑,朝着众人举起角觞来,“是啊,大王不成器,不去管他,莫要叫他扰了咱们的兴致。知道你们回了大梁,就已经命人开始排舞了,莫要辜负才是。”
这番话一说,倒叫人不好就这么走了。
罢了,便也就安坐了下来,各自都举杯饮了座前的清酒。
筵席这才算真正地开始,十余个舞姬喜气洋洋,鱼贯而进,伴着乐人慷慨击奏,在殿内翩然起舞。
这时候谢允进了殿,附在谢玄耳边说起了什么,声音极低,只隐隐听见似是“赵国”的字眼。
料想赵国大抵又生出了什么事端。
那人附耳与她低语,“有点事,很快就来接你们。”
阿磐心中隐隐不安,悄声道,“夫君把阿砚抱走吧。”
那人笑,“多虑。”
怎会是多虑呢,她自己没什么所谓,只怕谢砚留在宫中,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那人的拖累。
然那人说,“谁也不敢。”
是,若阿砚有事,以谢玄的性情,定会把魏王宫掀个底儿朝天不可。
也罢。
都听他的。
那人这便起了身,朝凤座上的人微微颔首,“军中有些事务,孤料理完就来。”
西太后笑着点头,“知道你军机繁重,凤玄,西宫便是你的家,你且放心便是。”
言语之间,极近暧昧。
西宫怎会是谢玄的家呢?
谢玄的家在东壁,更是在晋国故都绛城啊。
那人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这便走了。
西太后笑,“王父既去忙,只剩下女人家,倒好说话了。吾瞧见适才大家有些拘谨,也是,王父声名烜赫,拘谨些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话,又招呼一旁侍立的宛娘,“快去。”
宛娘曼声应了,领命而去,很快就领人端回了几坛子酒,这便与宫娥们分别为宾客们各自斟了满盏。
宛娘笑道,“夫人们有口福了,这可是娘娘去岁冬亲手酿的松子酒,今日一早,特意命婢子取来。”
南平公主好奇问道,“娘娘,如今正是七月,在赵国,宫中每至长夏总要吃冰镇梅子,不知这松子酒有什么说法?”
西太后眸中溢满柔情,款款说道,“吾甚爱雪松,因而也喜食松果,每至初冬,总要用才收上来的松子酿酒,这也都是多年的盼头了。”
阿磐心中一动,雪松。
她知道谢玄身上便有她最熟悉的雪松香。
这雪松香从怀王三年冬就有了,至今也从来不曾变过。
第228章 青梅竹马
众人将将才从王父责打小惠王的事中缓过神,没想到又不知怎么引出了松子酒的缘故来。
那些从前的宫闱秘事,旁人从不敢问,谢玄从也不曾提起。
云姜却十分好奇,这便接着话茬问,“什么盼头?娘娘可愿意与我们姊妹多说几句?”
西太后温柔嗔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了,哪儿有什么好说的。”
宜公主也缠着问,“娘娘说说嘛!”
西太后若不想说,就不会命人搬出松子酒来了。因而必定要说,要说起与谢玄的陈年往事,还一定要说给她听。
阿磐知道。
她一向话少,不喜欢热闹。她们要说,就由着她们说。
她与赵媪一同哄着谢砚,不问话,也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