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能在众主子跟前说那样的话?
在严惜临走之时,吴妈妈终是没有忍住冷着脸教训严惜:“惜儿,哪些话该在主子跟前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也得掂量掂量。有些话不过脑子说出来,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严惜知道,吴妈妈在敲打她,她兴许是看不惯她在老太太跟前告了大姑娘一状。
兴许也是在关心她吧,可是她这口气憋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寻不着机会便罢了,寻到了机会,哪怕只是挠破一层油皮,她也要挠一爪子。
再者说,若是她不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大太太永远也不知道大姑娘拿着鸡毛当令箭,随意处置人。
说都已经说过了,现下吴妈妈既然开了口,她也给她脸面。严惜恭敬蹲身回了她一声:“惜儿知道了,惜儿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怪乖巧的。
有些话点到即止,吴妈妈摆摆手让严惜走了。
梧桐院的堂屋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老太太端坐在宽大的罗汉椅上,她的目光落在大太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小四爷跟小五爷还坐在她的身旁,她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小脑袋,“你们两个几日没去族学,不知落下了多少课程,快回屋去背背书去。”
海棠听闻,忙过去抱着小五爷从罗汉椅上下来,小四爷自己下来后,带着小五爷跟屋里的众人拱了拱手,便被海棠领了出去。
待两人离开后,堂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老太太看向大太太,开口问:“大姑娘如今长大了,太太可是在教她管家之事?”
大太太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老太太,这大姑娘还小呢,她哪里懂得这些。”
老太太微微皱眉,又说道:“你没有教她管家,如何那小丫头说,大姑娘罚她去洗恭桶?”
既然老太太问了出来,大太太也不准备帮大姑娘瞒着,因而她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两件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闻这些,老太太眉头蹙得更深了,她没有想到大姑娘如此的顽劣。。
大老爷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小丫头,荷儿处置就处置了,何必费劲巴拉地找些蹩脚的借口。
大爷只端着茶水浅啜,不准备加入到谈话中去。
老太太眉头深蹙,叹了一口气:“大姑娘都到了成亲的年岁了,还如此顽劣,你们做爹娘的缺了她的管教。月红,你身为嫡母,应当好好教导她才是,总归是咱们陆家的姑娘,不能让她这么胡闹。”
大太太忙低头应是:“老太太教训得是,我定会严厉管教她,让她收收性子。”
老太太哼了一声,又看向大老爷,“孩子的亲事原该由母亲张罗,你这个做父亲非要张罗,这也就罢了,月红听你的,我便不说她了。可你呢,你给荷儿张罗的亲事又在哪里?”
第43章 引见
陆大老爷被老太太一顿呵斥,脸上依然带着温润的笑意,“母亲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只会让儿子心疼。”
老太太哼了一声:“既如此,你便不要惹我生气。荷儿的亲事你给相看的如何了,可有哪家郎君入了你的眼?”
“入我眼的郎君倒是多,可就是咱们高攀不上。”陆大老爷笑得坦然。
陆家在云山县那是有头脸的商户,可是出了云山县,他们也不过是世间的一粒沙罢了。
大郎能攀上知府老爷家的姑娘,那真是……他感觉是自家祖坟冒了青烟。
“攀不上,咱们也不要硬攀,也不是非那大富大贵的人家不可。依我看,寻个殷实的人家就行。荷儿年纪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眼看着就成老姑娘了。”
大老爷盲目地点着头,心里还是想攀上个府城的官家。
可爷们不怎么管儿女的亲事,他确实是多有不便。贾氏说什么都不跟他去府城,他也是没辙。
陆家在府城有个三进的小宅子,因着二老爷要在府学读书便住在了那里,去岁大爷成亲他们一家回来,不凑巧赶上二太太有孕,二太太带着孩子们留了下来,只二老爷一人去了府城。
大老爷是个在家待不住的,紧随着二老爷也去了府城,如此一待就待了半年。
这次若不是陆屹川走商回来路过府城,他还不会回来。
因着知府老爷姻亲的身份,他在府城的商人里头也混得开。
就是那些做官的老爷们也不跟他们一起吃酒,就连知府老爷他半年也没见着一次,这次在府城他也没有搭上官家的线,自是没有给陆玉荷寻到好亲事。
要搭上官家,得往人家跟前上礼,可他那个儿子油盐不进,铁公鸡一只不舍得给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