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攀住一根浮木，让他带我逃离那个家，逃离嫡母的刁难和苛责。
“他家虽然落魄了，但出身到底比我好太多，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而他愿意娶我，对我已是大恩，我不知有多感激他。”
芳巧惊讶道：“所以……姑娘对探花郎，是感激大过爱慕？”
第114章 是我让她将药倒掉的
闻愿姝点点头：“我曾答应过他，他成亲的时候会亲自到场祝福他的。
“我早已经将他当成了兄长，心里敬重他，可我到底食言了。
“再加上……那时王爷离去十多日，我心里惦记他，有些苦闷，所以才让你帮我拿些酒喝。”
“姑娘那夜原是思念王爷，后来王爷回来了，姑娘可曾亲口对王爷说过？”
闻愿姝顿了顿，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那夜，我以为他知道的。”
芳巧恨铁不成钢地道：“姑娘不说出口，王爷又怎知你思念他呢！
“哎呀，好姑娘，你快快告诉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好帮你想想，你哪里惹得王爷不快了，不然王爷为何突然就变了态度，还让人打了我二十个板子，痛死我了，我躺了半个月才敢下床呢……”
闻愿姝咬了咬嘴唇，脸颊泛红，吞吞吐吐地道：“你、你别问了。”
“是不是你喝醉了，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只喝了三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后面的事当然记得……不说了！我困了，快快去熄灯！”
她声音略显局促，门外的赵玄嶂明明没看见她，却在这局促中听出了几分羞涩。
不多时，屋中烛火被次第吹灭，光线暗了下来。
赵玄嶂像根木头一般杵在门外，眼尾微红，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一颗心更是像被人拽到谷底又突的抛上高空。
忽上忽下，忐忑和激动并存。
原来，她对温砚修是感激大过了仰慕，而那夜，她竟是在思念他……
所以，她在与他欢好时，并没有将他当做旁人？
可她那句呢喃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其他事，依照他的性格，早就一脚踹开门，进去拉着她问清楚了。
偏这件事，他实在难以启齿……
再说，若是问了，她不承认怎么办？
而自己和一个醉鬼计较，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偏她根本不知道她那夜说了什么，那样自己岂不是更下不来台？
赵玄嶂又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他的心情依旧没能平静。
想不到他在其他事情上杀伐果决，偏偏拿这小女子没有办法。
还总是被她一句话就勾动情绪，扰得心绪不宁。
他缓缓地咽了咽喉咙，终究还是没踏进去。
他决定先暂时离去，等自己理清思绪，再来见她。
……
室内，闻愿姝安静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赵玄嶂来过，但今日同芳巧说的一番话，却是她思虑良久后精心设计的。
她不知道这些话多久能传到赵玄嶂那里，但她知道，芳巧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让她知道这一切，那人迟早会知道。
……
连续三日，闻愿姝的风寒都没好转，林嬷嬷便又请来了府医为她调整药方。
府医走后，无人时，芳巧看着新熬的药发愁。
“姑娘，这屋子里的盆栽都快被浇死了，我怕再浇下去，林嬷嬷会发现异常。”
闻愿姝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对她道：“趁着无人，你倒到后院去吧。”
听雪轩因着赵玄嶂的禁令，平日本就少有人来，所以芳巧也没那么心虚。
她端着药出去，大致查看了一下周围，便将一整碗药汁倒在了后院的排水渠里。
然而她刚收回手要走，迎面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纤云一把握住芳巧的手腕，垂眸看了一眼空了的药碗，冷笑一声：“被我逮到了吧！你竟敢将姑娘的药给倒掉，跟我去见林嬷嬷，看她怎么罚你！”
芳巧吓坏了，拼命挣扎：“你胡说！谁说我倒的是姑娘的药，放开我！”
“人证物证俱在，你碗底还残留了几滴药汁，要不然咱们立即去找府医验一验！”
芳巧灵机一动，忙将手上的碗往地上摔，想来个毁尸灭迹。
纤云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一把将碗抢了过来，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嘴里还不忘威胁：“你才回别院几天，竟然又干出这样的事！难怪姑娘的风寒一直不见好，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等我禀报了林嬷嬷，再让林嬷嬷上报王爷，你看你还有没有这般好运，能活着挺过几十个板子！”
芳巧是真的吓坏了，一提起板子，她臀部可还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