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进忠不自在地躲了躲，而后掩饰般轻嗤，“唐姑娘以为，能用发疯能把皇上糊弄过去，就能用发疯来糊弄小爷我了？”
话音刚落，对上唐煦那双清亮的眸子，进忠脸色又变了。此时，他脑中那些混乱的记忆，和他内心深处的恐惧，都在告诉他，面前这女人说的，可能全都是真的。
“不信啊？要不咱俩打个赌？”
为了验证自己没疯，进忠豁出去了，“唐姑娘想赌什么？”
唐煦神秘一笑，“就赌皇后娘娘的行为。”
“什么？”
“不出三个月，皇后娘娘就会为了掩盖自己怀的是阿哥，突然开始嗜辣，御膳房每日供给翊坤宫的都是辣菜。
但皇后娘娘实际想吃酸的，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每到晚上，她都会派容佩，偷偷摸摸地去御膳房偷酸杏拿回翊坤宫吃。”
进忠听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唐姑娘怕不是昨日误食毒蕈，吃坏脑子了吧？皇后乃六宫之主，她想吃什么，只需一句话的事。还需要去偷？你当小爷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所以才说我知晓未来啊。”唐煦耸了耸肩，“进忠公公要是不信，咱们就赌一把。我要是说中了，你待如何？”
“唐姑娘想怎样？”
“嗯……”唐煦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我要是赢了，进忠公公把你下个月的月银给我如何？”
进忠面上瞬间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俗不可耐。”
“哎，你这话说的。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女，不想着多攒点钱，万一哪天又被进忠公公算计去浣衣局了怎么办啊。”
进忠理亏，直接转移了话题，“唐姑娘要是输了呢？”
“我怎么可能输嘛！”唐煦歪了歪头，随即爽快地一挥手，“我要是输了，任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爷我要唐姑娘的命做什么？还真瞧得起自己。”
“进忠公公莫不是怕了？”
唐煦抱臂，“这样吧，咱们也别钱不钱，命不命的了。就赌一个条件。谁输了，就无条件答应赢家一件事，任何事都不能拒绝。怎么样？敢不敢？”
进忠冷哼，“你倒挺会替自己谋后路的。”
“那你答不答应嘛！”
进忠没说话，冲唐煦一点头，算是应了。
第26章 脚麻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毓瑚不给唐煦派差事，她就日日在养心殿偏殿坐着。因为太过无聊，谁来偏殿歇脚她都笑呵呵地招呼人喝茶，顺便聊上几句。
偶尔心情好，她还会帮着御前的几位把食盒拿回来，如今养心殿前当差的，对她的警惕都少了不少。
毓瑚看唐煦和人攀谈那热络的样子，甚至还偷偷怀疑过，皇上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才会觉得这么个小姑娘值得忌惮。
只有李玉和进忠这两位真正见识过唐煦发疯的人，依旧不敢松懈。
清闲日子还没过上三个月，翊坤宫便开始作妖了。大抵是从江与彬那儿知晓了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御膳房每日突然多了好些辣菜出来。
“怎么，今天的菜不好吃吗？进忠公公为什么不动筷子呀。”唐煦夹了块辣子鸡放进嘴里，冲进忠挑了挑眉。
看着食盒里一水红彤彤的菜，进忠面色古怪，她故意的吧？！
唐煦见进忠不理她，又转头问进保，“进保公公，我今天打的饭菜不合口吗？”
进保两颊塞的满满的，“没有啊，唐姑娘打的菜一向都挺好吃的。”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进保抬眼去看进忠，见进忠面色不善，猛地想起，“啊，师兄胃病比较严重，吃不了辣。哎，这可没法子了。
听说皇后娘娘最近不知怎么，突然改了口味，特别嗜辣。御膳房当然得按皇后娘娘口味来，大家都猜皇后娘娘这胎怀的，可能是位公主。”
“酸儿辣女是吧？”
进保对着唐煦重重点头。
“看来最近这几个月的美食，进忠公公是无福消受了。”唐煦看着进忠咬紧的后槽牙，笑得欢快。
进保的眼神在两人间来来回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谜语，但见气氛不对，只能加紧了扒饭的动作，好出去躲着。
没一会儿殿内就只剩下进忠和唐煦两人，唐煦瞥见进忠在食盒里挑挑拣拣，半天不往嘴里送一口，把自己那份没动过的红豆酥递给他。
“吃不下去就别吃了，我承认我是故意的行了吧，瞧把你难为的。这个不辣，我还没动过。”
“用不着。”
“别逼我亲自喂你！”
进忠面色一僵，老实接过那盘红豆酥，直觉告诉他，唐煦是真能干出喂他这事儿来的。
唐煦冷笑，当个疯子还有这好处呢，大家都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