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低垂着眉眼,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松田阵平第一时间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松田阵平皱眉。
渡边弥弥抓着物资的手缓缓收紧,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我们,能活下去吗
松田阵平明显愣住了。
如果不是仔细感受,他压根没有发现后背上那微微颤抖的躯体。紊乱的呼吸声,夹在着丝丝缕缕的颤音。
他说呢为什么渡边弥弥昨晚表现的这么坚强,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不过也难怪,这种情况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做到不害怕。
能活下去吗他也不知道。
或许可以,又或许不能,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笨蛋。"
明明是骂人的话,在此刻却显得无比亲切。
"明天跟死亡哪一个先到来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东西。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填饱空荡荡的肚子。"
哪怕没有人来救他们又怎么样。人总是需要些信念的,绝对不可以在危险真正来临之前就缴械投降啊。
松田阵平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渡边弥弥甚至还能清楚地听到那阵林子深处传来的回音。
填饱...填饱肚子吗
渡边弥弥眨了眨眼。
咕---
渡边弥弥:“......”
不是,她真的只是生理反应!
"噗嗤!"
松田阵平丝毫不给面子直接笑出声。
"不许笑不许笑松田阵平你这家伙不许笑!!!"
渡边弥弥本想捂着松田阵平的嘴巴,可她一只手拿着东西一只手勾着脖子,实在是腾不出第三只手了。
看着一旁那张笑得肆意的俊脸,渡边弥弥脸色一沉,狠了狠心一口咬在了松田阵平的脖子处。
可恶,臭松田,叫你笑。
看我痛不死你!
"嘶!渡边弥弥你是狗的吗!"
"我肯定不是,但某人是不是属狗的就不一定了。"
"喂喂,明明是某人先动手的吧!"
"唉别冤枉人,我可没手可以动,我那是动口!"
"......"
两人就这么一边斗嘴一边往沙滩的方向走去,松田阵平嘴上说着‘信不信我撒手啊’,实际上他抓的比谁都紧。
而那自从踏入林子后就萦绕在渡边弥弥心头的那种不安和害怕,也因为松田阵平的话正在一点点消退。
等他们回到沙滩上的时候,渡边弥弥已经渴得不行了。
从昨晚之后就没再碰过一滴水,偏偏两个人对骂了这么久,预计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都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要不是一丝理智尚存,她都准备直接去喝海水了。
松田阵平的状态也没比渡边弥弥好到哪里去。他还将人一路背了回来,眼下也正处于嗓子眼冒烟的状态。
当务之急是快点搞到能喝的水。比如,好好利用自己顺来的那片棕榈叶。至于别的,那就交给某人吧。
"哝,你可以吗"
松田阵平努了努嘴,示意渡边弥弥往下看。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简易制成的鱼竿,鱼钩处的饵料是他用小螃蟹、小虾米揉成的肉团。人是肯定吃不了的,但鱼吃就刚刚好。他其实对渡边弥弥钓上鱼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万一呢
‘你可以吗’这四个字落在渡边弥弥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哪怕不可以,听完这句话她也只会说一个答案——可以!
"少瞧不起人了臭松田!"
她今天就要让他见见什么叫做捕鱼达人!
见渡边弥弥安心海钓去了,确定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松田阵平开始着手研究起了海水淡化。蒸馏法嘛,他还是学过的。
他先是挖了一个浅坑,随后将用树皮做成的简易容器盛满海水放进坑里。
只要在容器上放将棕榈叶摆成拱形,太阳加热海水,海水蒸发后产生的水蒸气在上升的过程中冷凝成水滴,这样蒸馏出来的海水就是能喝水的了。
大概的思路他倒是都有,只是第一次上手到底还是困难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忙忙碌碌了大半天,他也只弄出一小杯能喝的水,一口就没了的那种。
渡边弥弥看到了松田阵平的动作,也知道对方是在想办法搞水。好希望对方能够成功啊,她真的快要渴死了。
"喝吧,不是很渴"
松田阵平冲渡边弥弥招了招手。
一时间渡边弥弥心底五味杂陈。
她现在相信了,松田阵平一定很爱她。又是抱着她为她取暖,又是背着她怕她累着,现在居然还把唯一的水源留给了自己。
这么炽热的爱意,还真是让她愧疚不已,但她并不打算跟他客气。
"谢谢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有水不喝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