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黛这就不同意了:“我既已认准了你,嫁了你,你被老爷治罪,我怎么能安心过日子?只要是你的事情,我怎么也要为你做到。”
她说着,妙目灵动,望向恒泰:“你如今也是额驸,屋子里有没有旁人,何必再如此拘礼,臣臣臣你叫着不累,我听着也累了!往后咱们独处,就叫我醒黛,或者直接说个‘你’字,听着也亲热些。”
醒黛说到此处,已然动情,她伸手去拉恒泰,竟是要替他宽衣解带。
“时候也不早了,来,我帮你宽衣,咱们就躺下歇息吧。”
醒黛的手刚碰到恒泰的衣服,恒泰就立刻起身,他忙道:“公主,今夜府中事多,上下不宁,臣还得去帮阿玛和额娘做些善后安排,实在不能逗留。公主既然乏了,那臣请告退,万不敢打搅公主的休息。”
醒黛柔情扑空,不觉有些心恼:“恒泰!你给我站住,你不许走!”
恒泰只好站住,醒黛走过来,拦在恒泰身前,多少次想说的话,终于在此刻脱口而出:“恒泰,咱们都不笨,你有话直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让你这般讨厌我,连半点亲近我的意思都没有?说出来,让我也听个明白!”
恒泰轻叹了口气:“公主没有不好!不好的,是臣。臣的身体受了伤……”
醒黛打断他的话,她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我早说过,你有伤,这没事——我可以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你治疗,你若不想看大夫,也没事,我可以照顾你,上药也好,端水也好,我都可以的。我真正不明白的是,你到底在回避什么?”
恒泰忙道:“臣实在没有回避公主的意思,只是臣的伤依旧时常发作,生怕……”
“你总是拿这个做借口,我看你分明就是在躲着我。恒泰!就算你喜欢躲,那你躲得了这一夜,你能躲我一辈子吗?我们毕竟是夫妻啊!在一个府里,在一个屋檐下,又何必诸多借口来回避呢?”醒黛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把话说个清楚了。
恒泰知道醒黛说的都是对的,他也知道一直这样不是个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是要让他跟醒黛圆房,这要他如何面对连城?
她就在这里啊,就在同一个府中,他怎么能如此对连城呢?
可是这么对醒黛就对吗?恒泰心中一片混乱。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醒黛怒道:“谁啊!”
门外传来李嬷嬷的声音:“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是老奴。”
醒黛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声音也没了刚刚的火气:“什么事?”
李嬷嬷忙道:“明二奶奶佟毓秀,在公主楼外求见,她说,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向公主禀报。”
醒黛略想了想:“她?她会有什么事情?叫她在外面候着。”
她回完李嬷嬷的话,扭头就对恒泰说:“我去去就来,而你,你自己想清楚吧,是在这里陪我,还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想想后果是什么。”
她说完,哼了一声就推门走了出去,恒泰心中困惑,佟毓秀来找醒黛,并且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公主禀报,这个当口,佟毓秀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呢?恒泰想着,面色猛然一白,该不会……
醒黛此时被李嬷嬷扶着,走到公主楼前的长亭中,佟毓秀跪在醒黛面前哀声求饶:“公主公主,毓秀给您磕头了,万错千错,都是毓秀不对,更累得公主涉险,我真是该死!如今阿玛要逐我出府,原也是我应有的报应!但我已经是佟家嫁出来的女儿,好比是泼出来的水,这要是被赶出了富察府,娘家也未必肯要我!如今恳求公主原谅,在阿玛面前说上几句,只要给我留些脸面,不把我赶了出去,怎么罚我,那都是应当的!毓秀给您磕头了!”
醒黛冷笑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都为你感到羞耻,你要我如何能够原谅?况且这府里又不是我做主,来求我做什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我在阿玛面前说,这个情也未必就能讨得下来。你还是走吧!”
佟毓秀见醒黛完全不为所动,心中也急了,狗急跳墙,更何况是人?为了能留下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就决定将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诉醒黛:“公主的金口就是半张圣旨,您若肯在阿玛面前说一句,顶得旁人说上一天,万没有个不准的道理。况且,留着毓秀也有道理,您若肯出面保我,我还可以告诉您一个天大的秘密!”
醒黛看了看她,很是不屑:“我又不稀罕什么秘密,告诉我又有何用?”
佟毓秀神秘一笑:“有用没用我说了公主方能知道,这可是关于大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