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菜是一盘炸出酥香焦壳的火腿肠,上面还淋了小狐狸牌秘制甜辣酱。
赫尔金正在沉浸式做饭,完全没有注意到餐厅外的喷嚏声。
……
莉娜趴在黛尔心口上,整个人病恹恹的,“主人……”
从没离开过大陆的人陡然出海,一时无法适应。
莉娜前半夜一直梦见成精的火腿肠在追杀她,后半夜吐了两回,但赶路匆忙,本就没吃什么,吐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于是黛尔就抱着她,莉娜一想吐,她就给揉后心。
“我在。”
主人和老师不一样,前者天然就裹着一层旖旎的颜色,疯狂又迷乱,但不禁忌。
后者就不一样了,黛尔至今不能在床上对“老师”二字脱敏,莉娜只要一喊,她就想向上帝自首。
“火腿肠追过来了吗?”莉娜昏昏沉沉地说。
黛尔被这无厘头的话给逗笑了,她捂着莉娜的后心,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晃着她,“没追过来,半道上让狐狸给吃了。”
“……那就好。”莉娜闭上眼睛,脸颊陷在一片柔软里,她知道那是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识地蹭了许久。
“我要表扬狐狸。”
她的声音闷闷的,黛尔感觉到的刺激也闷闷的。
隔靴搔痒。
她微微仰起头,凌乱的呼吸被蹭得有点藏不住了。
“我要批评兔子。”黛尔抚摸着她的头,“不乖。”
莉娜涩声“嗯”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唔?为什么批评兔子?”
黛尔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她今天在这亲密无间的耳语里推翻了从前的想法。
从里到外,她都敏感极了。
尤其是精神。
不用等到看见爱人的眼泪,光是轻轻的蹙眉,就足以牵动她的神经。
此时此刻,她怀揣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她只想亲亲她。
她只想抱抱她。
她只想永远和她黏在一起。
永远。
黛尔摸过莉娜的耳朵,指尖蹭到了微微汗湿的头发,她说:“为什么批评你?因为我想欺负你。”
她说的是真心话。
她想看到莉娜因为她而泪流满面,高兴的那种。
她喜欢。
但她舍不得,兔球的哼唧天然就是安全词。
“好吧。”莉娜恍然间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她趴在爱人的怀里,好像趴在了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
她不晕了。
也不怕了。
莉娜说:“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的也是真心话。
只有清醒的时候,她才尤其喜欢用敬词。
莉娜总是在情致正盛的时候,喊出“老师”两个字,她是真的因为这个称呼而欢愉,也是真的喜欢看到“应激”的黛尔。
她恶劣地想要扯掉老师身上的道德枷锁。
她们就该撕咬在一起。
何必那么克制?
船身还在轻轻地摇晃,莉娜一边喊晕,一边剥开了身下的柔软。
自从记事起,她的记忆里就没有母亲。
没有人哄过她。
更没有人会给她喂奶。
莉娜又想起了从前的日子,她紧蹙着眉头,咬住了迟到十八年的奶嘴,她一直浸泡在痛苦里,恨意煎熬着她,恐惧无处不在。
她在找妈妈,她在找爱。
她在今天变回了那个脆弱的小女孩,啃咬是孩童的本能,她听到老师泄出了声音。
是痛吗?
不会的。
孩童才会放肆,但她不是孩童了,她只是青出于蓝。
越是不安,越是想吮吸到甜味。
莉娜太难过了,含着奶嘴流泪。
黛尔抹掉莉娜眼睛浸出的泪水,理智和衬衫一起滑落,她今天做了一回妈妈。
……
西北角的货舱窗户背光,只有一扇方形舷窗能透进天光,海浪拍打着船身,舱里摇晃的光影落在了小床上。
华光蜷缩在被窝里,她卸下了华贵的装饰和精致的妆面,只穿着一件素净的棉质睡衣,通常盘于后脑的发髻也松开了,黑色的长发散乱在枕上。
褪去了平日里的矜贵与疏离,华丽的宫装下是稍显单薄的肩背。
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即使在睡梦中,也蹙着眉,蜷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整个人犹如易碎的琉璃,脆弱得让人心疼。
“唔……”
一声极轻的呜咽从华光唇边逸出,她猛地惊醒,涣散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惊惧,脱口而出,“元柚!”
她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依赖。
正在倒水的元柚闻声回头,她捧着温水走到床边,单膝跪下说:“属下在。”
她脸颊上正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华光拿过水,又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人拉上了床,“病了还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