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上只有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
「陛下突发恶疾，昏迷不醒，症状诡谲，呕血昏睡，疑毒发！靖王解禁！瑞王代理监国！」
“陛下！”沈聿珩捏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那“疑毒发”三个字狠狠扎进他心里！
瑞王周承瑾，已经动手了，而且，他成功了第一步！
如今他手握监国大权，靖王解禁必然与其达成某种交易，太子危矣！
“秦锋！”沈聿珩立时决断，“立刻备马！挑十人，随我轻装简从，星夜兼程回京！其余人等，由你统领，保护宋东家及人证随后返京！”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每耽搁一刻，太子就多一分危险。
“是！”秦锋抱拳领命，没有丝毫犹豫。
沈聿珩转向脸色同样凝重的老土司孟昆，语速极快：
“孟昆土司！隆索及其党羽，由你即刻收押！野象谷的叛军，本使回京后自会派人处置！记住你的承诺！效忠陛下，效忠太子，稳住西南！本使保你孟养部平安，并助你彻底清除瑞王在此地的爪牙！若有二心……”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被按在地上的隆索，“后果你清楚！”
孟昆看着沈聿珩眼中奔涌的煞气，心头凛然，深深躬身：
“孟昆以先祖之名起誓！效忠陛下！效忠太子！西南不乱！静候大人佳音！”
一切都安排妥当，沈聿珩大步走向驿馆门口，那里已经备好十匹最精壮的快马。
宋南鸢追了出来，一张清丽的小脸脸色苍白，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
“沈聿珩！”她叫住他。
沈聿珩脚步一顿，猛地回身。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京城是龙潭虎穴，瑞王张网以待，此去九死一生。
西南归途，同样危机四伏。
“活着回来，”沈聿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等我。”
他将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暗纹的墨玉玉佩塞进宋南鸢手中，“京城暗桩，见此玉如见我。若有危急，寻影卫。”
第64章 遇袭
宋南鸢紧紧握住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指尖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泪意和恐惧，用力点头：“你也是。”
沈聿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入心底。
那眼神复杂难言，包含了太多未出口的承诺和牵挂。他不再多言，猛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抖！
“驾！”
十骑如离弦之箭，卷起漫天烟尘，朝着京城的方向绝尘而去，转瞬消失在腾越关外的官道尽头。
宋南鸢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枚墨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直到烟尘散尽，她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所有的脆弱已被坚毅取代。
“秦队长，”她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收拾行装，我们立刻出发！不走官道，绕行黑石峪！”
……
黑石峪名不虚传，两侧山崖陡峭如刀劈斧削，怪石嶙峋，中间一条狭窄的谷道蜿蜒曲折，光线昏暗，常年不见天日，是出了名的险恶之地。
商队小心翼翼地行进在谷底，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秦锋和仅存的七八名锦衣卫精锐高度戒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山崖的阴影处。
“嗖！”
毫无征兆地，密集的破空之声从两侧崖顶响起，箭矢顷刻间倾泻而下！
“敌袭！举盾！护住东家！”秦锋嘶声怒吼，同时挥舞长刀格挡箭矢。
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瞬间收缩阵型，将宋南鸢、阿伊莫、夏冰、春荷以及被堵着嘴捆得严实的柳先生和吴妈护在中心，商队的伙计们则慌乱地寻找掩体。
箭雨过后，数十道黑影从崖壁上攀援而下，落地无声，动作迅捷狠辣，他们清一色的黑衣蒙面，眼神冰冷无情，手中利刃直指被护卫在中心的宋南鸢和阿伊莫。
与此同时，谷道前后方也涌出几十号手持刀斧、面目凶狠的亡命之徒，为首一人，赫然是那日在云驿见过的钱六。
春荷抿抿唇，颤声道：“常安大哥说，这钱六从前是陆远之的心腹。”
宋南鸢冷笑着点点头，心中了然。
“兄弟们！抢回柳先生！杀了宋南鸢！赏金翻倍！”
钱六挥舞着大刀，面目狰狞。
“杀！”死士头领一声令下，前后夹击扑了上来。
秦锋等人虽勇，但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地形又极其不利，瞬间陷入苦战，不断有人受伤挂彩。
死士的攻击如同潮水，一波猛过一波，目标明确地要撕开护卫圈！
“东家！这样下去不行！”
秦锋一刀劈开一名死士，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急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