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诅咒
齐姨娘话音未落,静悠却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惧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敢和决绝,她大声道:
“就是她们!齐姨娘!沈元姝!”
刹那间,破旧的院墙上、屋顶上、甚至荒草丛中,猛地现出无数道黑色的身影。
锦衣卫如同神兵天降,手中的绣春刀在秋日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瞬间将齐姨娘和沈元姝团团围住,弩箭上弦的声音清晰可闻。
常安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冷声道:“拿下!”
齐姨娘和沈元姝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惊恐,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宋静悠,竟然敢做饵,而她们竟然真的落入了天罗地网!
“你们……你们敢!”
齐姨娘色厉内荏地尖叫,还想挣扎,却被锦衣卫毫不留情地反剪双手,押跪在地。
沈元姝更是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
静悠看着她们狼狈的模样,虽然心脏还在狂跳,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量充满了全身。
她指着她们,声音清晰而坚定:“就是她们!用毒花害我姐姐!人赃并获!”
此事证据确凿,齐姨娘和沈元姝谋害亲王正妃及其子嗣,罪无可赦。
经三司会审,判流放极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归京。
经此一事,静悠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眼神中褪去了最后的稚嫩,多了几分坚毅和沉稳。
宋南鸢拉着妹妹的手,心中感慨万千,既心疼又无比骄傲:
“我们的静悠,真的长大了。”
游街时,经过王府门前长长的街道,沈元姝忽然抬起头,死死盯着王府高耸的朱门,眼中迸发出最恶毒的诅咒,用尽全身力气尖声嘶吼:
“宋南鸢!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生孩子那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诅咒你!诅咒你一尸两命!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和恶毒的诅咒回荡在街头,令人毛骨悚然,随即被差役用破布堵上了嘴。
但那话语,却狠狠扎进了听闻此事的每一个人心中。
沈聿珩本就因宋南鸢怀的是双胎而紧张万分,如今这诅咒更是像一把悬顶之剑,让他寝食难安,几乎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府中下人行走做事无不屏息凝神,生怕触怒王爷。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以近乎偏执的姿态,全力为宋南鸢的生产做准备。
不仅将夏冰和原本王府信赖的稳婆时刻带在身边,更请来了最好的三位产科圣手和五位经验最丰富的御用稳婆,直接让他们常住王府,随时待命。
产房被设置在最安全的内院正房,周围被影卫和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守得铁桶一般,连只陌生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有进入产房的物品,从被褥到剪刀,从热水到参汤,都必须经过至少三道严格检查,由不同的人经手。
饮食更是精细到了极致,每一样都需夏冰亲自验过。
他甚至亲自反复推敲演练生产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以及应对方案,将太医和稳婆问得冷汗涔沱。
宋南鸢看着他日渐消瘦、眼底布满红丝却依旧强打精神、事必躬亲的模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她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别太紧张了。夏冰医术那么好,还有这么多太医稳婆,我身子也养得不错,不会有事的。沈元姝那是疯话,当不得真。”
她语气轻松,但内心深处,被那当街的恶毒诅咒侵袭,又岂能真的毫无波澜?
只是她不愿再给他增添压力,将那一丝隐隐的不安强行压了下去。
夜深人静时,沈聿珩总会紧紧拥着宋南鸢,将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手臂环着她日益沉重的腰腹,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怕,鸢儿……我会一直守着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你和孩子。”
这句话,他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然而,就在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之时,宋南鸢开始频繁梦魇。
梦中总有一个模糊的、穿着宫装的女人身影,背对着她,反复说着一些支离破碎、听不真切却让人心悸的不详话语。
更让她不安的是,梦中总是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异的花香,醒来后仍觉得心慌气短。
又一次从心悸的梦魇中惊醒,宋南鸢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靠在沈聿珩怀里,喘息稍定,终于将连日来的异常告诉了他:“我总觉得……梦里好像有股很奇怪的花香,闻着让人心里发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