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声音发颤,显然也吓得不轻。
“废物!”梁伊人低声斥骂,指甲狠狠掐入手心。
沈聿珩的动作太快了!他竟然从毒药这条线查了过来!
永宁侯府那个蠢妇已经被吓破了胆,闭门不出,如今连最后的灭口手段都受到了限制……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张无形大网中的猎物,网正在一点点收紧。
沈聿珩没有立刻动她,或许只是因为还在收集证据,或许……是在等着将她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宋南鸢那边暂时动不了,那就动她最在乎的!让她痛不欲生!
而且,要把水搅浑,最好能引得沈聿珩分心,自己或许能趁机脱身!
她立刻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笔走龙蛇,快速写了一封密信。
信中,她极尽挑拨之能事,夸大其词地描述了宋南鸢如何勾引沈聿珩、如何陷害永宁侯府,并“无意间”透露了宋静悠因姐姐入狱而忧心忡忡,明日将去城外寒山寺为姐祈福的详细行程,甚至“好心”地指出了护卫安排的几处薄弱环节。
写完后,她用特殊药水加密了关键信息,唤来另一名绝对忠心的死士:
“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永宁侯府江映雪手中。务必亲自交到她手里!”
她了解江映雪,那个蠢女人对宋南鸢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且冲动易怒,只要稍加挑拨,必定会上钩!
……
与此同时。
“大人,梁伊人派了身边一个身手不错的丫鬟,秘密出府,往永宁侯府方向去了。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常安迅速禀报。
沈聿珩正在诏狱牢房内,面前是一幅舆图。
地图上,几个关键点已被朱笔圈出。
“果然狗急跳墙了。”他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她想利用江映雪那个蠢货,对静悠下手。”
他转身,看向一旁听闻消息后瞬间脸色苍白、猛地站起身的宋南鸢。
宋南鸢心脏狂跳,声音都带了颤音:“静悠她……”
沈聿珩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微抖的肩膀,目光沉静而坚定地看着她:
“放心。静悠身边,我早已安排了最得力的暗卫,十二个时辰不离左右。寒山寺内外,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她不会少一根头发。信我。”
宋南鸢望着他深邃眼眸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掌控力,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她用力点了点头。是的,她信他。他一直都将她们姐妹保护得很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她问。
沈聿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既然她们布好了戏台,我们自然要……请君入瓮,陪她们把这出戏唱完。”
他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这一次,我要让她们,有来无回!”
……
寒山寺坐落于京城西郊的山麓,雪后初霁,红墙黛瓦掩映在皑皑白雪与苍翠松柏之间,钟声悠远,本该是一片静谧祥和的佛门净土。
然而今日,这静谧之下,却潜藏着无形的杀机。
一辆青帷小车在数名家丁的护卫下,缓缓驶至寺门前。
车帘掀开,夏冰先下了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下一位披着厚厚白狐裘斗篷、身形娇小、脸色略显苍白的小姐
——正是宋静悠。
她今日确实是为姐姐祈福而来,但更重要的,是配合沈聿珩的计划。
虽然身体不适,但她聪慧异常,早已从姐姐和沈大人的暗示中明白了今日的凶险。
她小手在袖中微微颤抖,却努力挺直脊背,眼神清澈而坚定。
在夏冰和护卫的簇拥下,她缓缓步入寺庙,依照程序上香、跪拜、默祷,一切看起来都与寻常香客无异。
只是那双灵动的大眼,会不时地、看似无意地扫过寺院的一些角落,留意着那些薄弱的护卫点位——那是梁伊人信中特意指出的。
寺院内外,看似平静,实则每一处阴影、每一个回廊、甚至屋顶的积雪之后,都可能隐藏着精锐的锦衣卫暗哨。
常安亲自在寺外一处隐蔽的制高点指挥,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寺内的诵经声和木鱼声规律地响着。
终于,当宋静悠祈福完毕,在夏冰的陪伴下,看似要走向后院一处较为僻静的禅房休息时,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寺院围墙外翻入,或从僻静的角落猛地扑出。
他们目标明确,直冲宋静悠,刀光在雪地里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保护二小姐!”伪装成家丁的锦衣卫立刻拔刀迎上,瞬间与来袭者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