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有过多少男人,可曾有过哪个瞬间忽然想起他的好,想要回到他身边。
如果不是她心狠,他又怎么会和女儿分别。
女儿都有孩子了,他才知道女儿的存在。
……
自从回到宫里,皇上和沈清柔一直别别扭扭,不过两方都忍着。
倒也相安无事。
这种表面维持的平静,只持续到宁玉婵进宫。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沈清柔虽然温柔,可脾气倔,一句好听的话没有。
皇上忍不住大发雷霆,恨不得掐死她。
可大手扼住她的脖颈,看到美人落泪,他还是选择了放手。
不过人也气了半死。
他身体又不好,一口鲜血吐出来,人就昏死了过去。
宁玉婵刚睡下,听说皇上龙体有恙,急忙穿好衣服赶过去。
皇上醒来后,病殃殃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人也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父女连心,宁玉婵一颗心狠狠旧了起来。
“父皇,您得保重身体,女儿……好不容易和您团聚,还要您多照护几年。
再不注意,女儿……又变成没有亲生父亲护着的孩子,万一被人欺负……”
皇上紧紧握着宁玉婵的手,苍白的脸色勉强挤出一丝笑,“父皇还要活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定会护着玉婵平平安安,一生无虞。”
注意到沈清柔站在不远处,心生绝望,“让你母妃走吧,既然不喜欢这里,就去她喜欢的地方,去找她喜欢的……过她喜欢的生活。”
沈清柔不想皇上过度悲痛,干脆离开了凤藻宫。
皇上眼看着她离开,越发恼火。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宁玉婵等到皇上睡着才走,叮嘱魏公公照顾好皇上。
听说沈清柔去了她的春华宫,急忙赶了回去。
今晚注定无眠。
沈清柔和宁玉婵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包括她父母被长沙王控制,她也是不得已才会做长沙王的内线。
不过这几年,她父母相继过世,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能被长沙王控制。
所以,她现在是自由身。
宁玉婵早前听说母亲被人追杀,就知道她过得不好。
没想到这般危险艰辛。
“娘,你为什么不和我爹说呢?”
沈清柔不擅长解释,况且这么久远的事,她哪里解释的清楚。
就算被人要挟逼迫能解释清楚,那她和崔延怀的事呢。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过。
这个男人还是天子。
如果皇上这些年后宫嫔妃无数,她反倒坦然些。
可听到他没宠幸任何一个女人,一直等她回来。
她只有满心愧疚。
“娘觉得对不起他,当年他刚登基不久,皇位也是不稳的,娘没帮他什么忙,反倒……
唉,如果不是你被他认出来,娘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宁玉婵只关心一件事,“娘,你爱他吗?”
沈清柔前半生仿佛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哪里敢谈感情。
如今被女儿问到心里,少不得认真对待。
少年天子,人中龙凤,手握天下,至尊至贵。
专宠她一人。
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只不过这二十余年的厌恶与痛恨蒙蔽了心智。
她早已经分不清楚了。
“肯定爱的啊,否则哪里有你。”
宁玉婵安慰道:“娘,既然爱,就对他好点,他心里别扭,可还是疼你的,你多服软,跟他说点好听过的,他会想通的。”
沈清柔没服过软。
“这……”
宁玉婵自然盼着父母恩爱和睦。
她极少用心机,不过这个时候,潜力被激发,她也动了心思。
“娘,跟你说实话吧,我爹他这些年亏空的厉害,身体已经濒临绝境,如果不能保持良好的心情,可能熬不过……两年了。”
“你说什么?”沈清柔吓坏了,“这怎么可能,他还年轻,又这么多太医照料,怎么会这样。”
宁玉婵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不过她也不算撒谎。
皇上再这么下去,也就三五年的事。
“娘,自从你见到我爹都看他吐几回血了,年轻人也遭不住,何况他都这把年纪了。”
沈清柔坐不住了,她没在女儿这边留宿,急急忙忙回了凤藻宫。
宁玉婵没拦她,父母的症结全在母亲这里。
如果她主动一些,父亲肯定会好过些。
第二天早晨,皇上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沈清柔,大感诧异。
“你,没走?”
沈清柔扶着他坐起来,“你和女儿都在这里,我能去哪。”
皇上仍然不敢相信,“秦州城……不是有人在等你。”
沈清柔清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当初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其实在我心里,还是你最重要,年初我被人伤了脸,不得已跟他回去……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见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