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听得明白，叹了口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秋猎时候，我让王妃去和你夫人作伴。”
陆长野点头，安排好家眷，两人彻底放开手脚，说起秋猎的安排。
——
晋王府书房。
晋王意气风发，激动地站起身，“父皇真的选了万景山秋猎，真是天助我也！”
转身看到宋文，晋王笑道：“先生高计。若不是你提出万景山蛰伏，也不会有今日。”
宋文满意地捋顺胡子，压住兴奋，“老夫多年郁郁不得志，还是王爷心胸宽广，愿意给宋某机会，才能有今天。”
许照一走，再无人敢和宋文争第一谋士的位置。晋王起势在即，宋文心里真是畅快。不过他还有一层顾虑。
晋王双手一拍，“这次一定多派几个人去堵陆长野。”
南蛮人靠不住，幸亏刺杀之事瞒着长公主，不然他那位识时务的姐姐恐怕就要去父皇面前告状。这次一定要选出一批好手。
宋文听晋王主动提起，忙开口，“王爷，眼下京中就有一位老廉颇之将，若是能用他，这事就成了一半。”
“你说靖海侯府的老侯爷？”晋王蹙眉，抿唇沉思起可能性。
“不管事成与否，靖海侯府都脱不开干系。何不早拉靖海侯上咱们的船？”宋文眼神一转，提醒道：“不过，他老谋深算，不能留太多时间给老侯爷应对。”
晋王颔首，说得对。晋王妃出身靖海侯府，靖海侯府就是他天然的同盟。晋王决定临出发前再去一趟静海侯府。
可惜晋王府的秘密瞒不住早早楔进钉子的杜鸿征。
靖海侯久违露出舒心的笑，晋王这么干，他自然同意。晋王才学有之，威望不足，是个极好的顶头上司。李家人镇不住场子，大雍根基尚浅，福建乃至江南，杜家才能浑水摸鱼，壮大自身。
“去信给锋儿，派精锐来，我们助晋王一臂之力。”杜鸿征脸上沟壑加深，吩咐管家磨墨。
“许照到福建了吧？尾巴断干净没有？”
管家恭维道：“老太爷高明。陆国公的人果然查到许照，可惜棋差一着，许照早到福建安顿下来，没有泄露行踪。”
杜鸿征满意点头，言简意赅写好信。忽然想起幼孙，“恒儿最近在干什么？”
“小少爷出门打猎，逛街散心，去过几次梁王府找梁王吃饭。”管家手下动作频率不变，想了一遍杜金恒的做过的事。
“这小子，过几日，打发他离京。秋猎就不用他去了。”杜鸿征眼眸渐深，杜金恒居然敢忤逆他，仗着他的宠爱坏他好事。杜鸿征还没彻底消气。
管家眼神犹豫，“这个，小少爷恐怕不肯错过秋猎这样的盛事。”
“由不得他。”杜鸿征面色冷下来。他压根没有和杜金恒商量的意思，他是命令。
管家面上一苦，杜金恒可不是乖乖听话的人。
——
镇国公府。
宁清坐在矮榻上歇息，昨日白天她跟着护卫在后院学骑马，夜里陆长野回来得知她背着他跟着别人学，狠狠折腾了一通。今儿宁清就起晚了，现下还觉得双腿有些打颤。
念念这小姑娘又长大了些，开始粘着父母。每日都要见到宁清和陆长野，一大早就抬手指着正屋的方向。乳娘努力半晌，小姑娘依然执着，差点就要哭了。
乳娘无法，只好抱来正屋，“夫人，小姐一定要来找您，抬起小手指着您这里，奴婢怎么哄都不听。”
清冷孤然的气质陡然一散，宁清眉眼柔和，唇角挂着笑容，“念念留在我这里吧。”
念念的性子执着，怪不到乳娘身上。乳娘见宁清不怪罪，心下松快，站在边上看着小姐。
小姑娘见到宁清，立刻咧嘴笑，咯咯的笑声不断传来，又小又软的胳膊朝宁清挥舞。纯粹稚嫩的笑容，最是让人心软，宁清取下拨浪鼓，逗她继续笑。
忽然一股力道扯住拨浪鼓的红色流苏，宁清惊讶的看着女儿，轻轻掰开小姑娘的小手，“念念，不能扯哦。”
小姑娘就哦哦哦的叫唤，宁清温声软语的劝着，她拿回拨浪鼓，正想要不要换一个玩具。只见念念猛地一个翻身，伸长胳膊就要来够拨浪鼓。但突如其来的翻身，视角全换了，小姑娘被吓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宁清。
宁清也吓了一跳，忙伸手抱起女儿，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念念乖。”
乳娘最先反应过来，带着喜气笑道：“夫人，小姐会翻身了！人都说三翻六坐九爬，小姐还差几天才三个月呢。可见咱们小姐手脚伶俐，机灵聪明。”
小姑娘很快被娘亲安抚住情绪，靠在宁清肩头，没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