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险些抱不住，忙同皇上告罪，“小孩子胆子小，皇上康王莫怪。”
陆长野凤眼微凝，伸手抱过女儿，轻声哄着，念念回到熟悉的怀抱，便不闹腾，窝在爹爹肩头往外看。
皇上横了李灿一眼，“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李灿摸了摸鼻子，无辜笑，“孙儿不是也想要个听话的女儿嘛，蹭蹭念念的喜气。”
晋王暗暗不喜，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排场比他女儿还大。不过场面上没有扫兴，稀奇道：“没想到长野还会哄孩子啊。”
陆长野面上仍是温和，淡淡道：“小女是微臣的掌上明珠，自是要好好宠着。”
“那是，二叔，女孩儿娇贵，长野多疼爱几分是应该的。不像我家的小霸王，给点好脸就能翻天！”李灿接过话头诉苦，“前些日子还让御史抓住要坏我名声呢，皇爷爷，孙儿小时候应该没有这么闹腾吧？”
李灿仰起头，自认自己还是很乖巧的。
话音刚落，晋王、梁王皆大笑，皇上给李灿一个脑瓜崩，嫌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说呢？”
李灿坚决不相信，朝陆长野求助，陆长野镇定点头，还不忘补充，“康王忘记了？四岁那年，你就想偷走皇上的弓箭，去山上打野猪。”
那年冬日，军营里缺肉，皇上作为一军主帅都没有多的。听说山上能猎猪，有猪肉吃，李灿想的不行。
被人揭了底，李灿轻咳两声，这馋肉和无事就闹腾能一样吗？！可惜没人站在他这边。李灿只好瘪嘴认了。
皇上不由想起当年这事，那年李灿还没练武，陆长野就会一点拳脚，要不是副将眼力好，当场抓住两个孩子，就让两个人溜走了。
后来他不忍心孩子吃苦，仗着身强体壮，带着几个亲卫和两个小孩，一起进山打猎。最后真猎到一头落难的野猪。
想到当年的情景，皇上笑意加深，苍老的眼眸满是怀念。正好对上念念葡萄似的黑亮大眼睛，心底一软，小姑娘的眼神最是纯真无邪。
“女孩儿婚嫁最为要紧。不如朕，”皇上一时心动要为小姑娘找个好归宿，他可能看不到念念长大嫁人，不如现在给她一个庇护。
话音未落就被陆长野迅速截断，“皇上！”
陆长野想到皇上似乎总是喜欢做媒，深怕皇上当场给念念牵红线，赶紧表明态度，“皇上，微臣惟愿女儿一生平安喜乐。念念才满月！”
言下之意，合适的男孩才多大。就是看老也要三岁！
皇上轻嗤，不满瞪陆长野一眼，摘下拇指的玉扳指，带着气性道：“朕还能不知道？”
“朕的意思是，将来念念想嫁谁，就嫁谁。你就是身为父亲也不能阻挠。这是圣旨。”
哼，皇上立时改主意，不准陆长野将来棒打鸳鸯。
陆长野长眉一挑，这样也行，比满月定亲好。至于以后，将来自然有应对的法子。想通这层，陆长野抱着闺女，大手握着小姑娘软软的小手，朝皇上谢恩。
小姑娘憨态可掬的模样又逗得皇上开怀大笑。
皇上对明光郡主的疼爱落在众人眼中，当下就有不少人打注意，想着好好教养和明光郡主年龄相仿的自家儿孙。
从上次皇上病重，不少人精明的官员就猜出皇上还是属意康王。如今皇上年纪不小，早年又征战沙场，身体不比常年保养的人。到时候，镇国公府怕又要更上一层楼。
这门亲事，怎么想都不会亏啊！
皇上并不多待，逗了一会儿没明光郡主就提出告辞。皇上一走，晋王、梁王和越王只意思坐坐，就很快离开。
只有李灿留下和陆长野继续说话。陆长野顺势让乳娘抱念念去后头找宁清。
陆老夫人跟着离开，皇上登门她才来到正厅接待，现在应酬一番，有些乏了，扶着盛嬷嬷的手一块去歇一歇。
宁清正在后院接待宾客，任氏领着陆二夫人和陆三夫人在旁边帮忙。陆雅和陆娴姐妹两个趁机拉着她坐，休息休息。
可巧杨倩薇从武安侯夫人那里偷溜过来，四个人凑到一处说话。
陆娴一见杨倩薇过来就调侃人，“杨大小姐，难得难得，我还以为你要绣完嫁衣才和咱们见面呢。”
杨倩薇圆眼大睁，陆娴在笑她相看人家，她轻轻掐陆娴的手臂，“仗着你有未婚夫就了不起。哼。真该叫范公子现在回京，看看你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们还闹。”陆雅一人给一个眼神，什么场合都能玩闹。陆雅陆娴姐妹常说心事，范家来了表小姐的事，陆雅也知道，不想陆娴烦心，忙制止两人胡闹。
陆雅姐姐的威压还在，陆娴和杨倩薇收回手，安安静静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