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自个儿府里的人,总比外头的人好啊。”
任氏苦口婆心道:“嫂子,要是这丫鬟成了长野的人,就安排到后院去,对外也有一个交待不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听说今儿长野在前院宴请,要是消息走漏出去,被人嚼舌根的还不是长野媳妇。”
不怪任氏如此心急撮合此事。
今年过年国公府突然不让他们一家吃团圆饭,说得好是长野长大了,两家人分开是情理之中,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陆值一家和国公府生疏了。
陆值过年这几天脸色就没好过,在家不是骂任氏,就是骂两个儿子无能。任氏心烦,这时候王嬷嬷提了个主意,劝说任氏这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老夫人您想,国公爷旷久了,是个平头正脸的都能看上。我小孙女别的不说,绝对是个生儿子的料。”
任氏觉得很有道理,看过王月之后就点头同意,“你这孙女腰是腰,胸是胸,是个绝佳人选。”
任氏和王嬷嬷商议许久,终于找到管家的漏洞塞了王月去前院做二等丫鬟,又打听来陆长野初八日宴请宾客,正是王月上位的好机会。
任氏提议道:“这女儿总是不保险,多个人,多个生儿子的机会不是?”
陆老夫人气笑了,第一次对任氏大发怒火,“镇国公府门风清正,这些个宵小手段,长野还不放在眼里。家人,家人,我和大哥一直护着你们夫妻,可你们回报了什么?你之前对文安说过什么?还记得吗?如今还敢插手长野的后院!”
“任氏,你别再登我国公府的门!”
盛嬷嬷及时过去送客,任氏吓蒙了,这么多年,陆老夫人从没说过这么严重的话。任氏不敢再多说什么,心神慌乱,没了主见,只能照陆老夫人的话做。
陆老夫人厉声补一句:“带你家不知廉耻的丫鬟一起走。”
任氏喏喏的说:“嫂子,你别气。我这就回去了。”说完,任氏一溜烟跑走。
等回到陆府,任氏垂头丧气地和陆值复述陆老夫人的话,尤其不再登门的那句,说的格外小心。
陆值嫉恨地看着任氏,“大嫂不让你登门你就别再去碍眼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袖子一甩,去了隔壁姨娘的屋子。
任氏委屈的直哭,可惜王嬷嬷这次一心都在自己孙女身上,没心情宽慰,等听不到王嬷嬷的附和骂陆老夫人和宁清,任氏决定去找儿子诉苦。
谁知,二儿子满心不耐烦,问只会答一句,都听爹娘的。三儿子倒是话多,却是反过来训她这个娘,娘家只是亲戚,不应该去管别人的家事,国公府就不曾插手陆府的内事。
任氏气得从儿子院子离开,再也不来了!
陆三老爷见母亲气势汹汹离开,心里哀叹,爹娘不听劝,还有一个怂恿的二哥,陆三老爷长长叹气。
陆三夫人瞧见,苦笑道:“你说了这么多年,爹娘可曾听过你的?明日我去给老夫人赔罪,再和宁清说说话。”
给出解决办法,陆三夫人又转移丈夫的注意力,“我这儿也有一件烦心事。娴儿的婚事好不容易定下,范家却要守孝。送年礼的嬷嬷回来跟我说,范家来了一位表妹,说是家里人都没了,来投靠姨母,范夫人对她十分喜爱,整日带在身边。”
“婚期还有两年,我现在就怕守孝出事。”
陆三老爷却不担心这个,“你别瞎担心,范家守制前是什么官职?礼部的官。要是孝期出事,范家在官场怎么抬得起头?”
“瓜田李下的,我担心范广镕把持不住。这男人心里有你没你,日子能一样吗?”陆三夫人嗔怪瞪夫君一眼。
陆三老爷下意识握住妻子的手,很快想出一个办法,“我有个学生正好在范家附近,我多送些功课过去,让范广镕日日埋头苦读。”
陆三夫人这才开怀。
——
宁清收到消息丫鬟爬床消息的时候,正在收拾要带去方府的行李。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丫鬟爬床是什么意思。
“哪个丫鬟?”宁清捏紧掌心,咽了咽喉咙,才发出声音。
“叫王月。”陈嬷嬷跟着宁清最久,府里的事务也都了解,“是那边任老夫人借着机会塞到前院当二等丫鬟,王嬷嬷的孙女。”
陈嬷嬷脸上气愤,陆老夫人都不曾给陆长野安排房里人,倒是个隔房的婶子搅风搅雨。
“王嬷嬷的孙女?”
宁清隐约想起来,任老夫人来拆穿避子汤时,曾提过要给陆长野塞人,难道这就是这个丫鬟?
虽然这次陆长野拒绝了,但窗户纸没被捅破,两人都能默契不提。现在是否安排房里人,或者纳妾的事摆在台面上,宁清瞬时心烦意乱,没了收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