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陆长野不解,国公府有常用的太医,并不是他,“我回京去他府上拜访。”
“嗯,那就好,”该说的都说了,林老大夫迈步出门,忽然又转身,含笑道:“恭喜国公爷!”
陆长野嘴角弯起,受了这份祝贺。
细雨绵延,敲在屋檐,只有轻微的叮咚声响,夜色渐深,陆长野添满灯油,微弱的烛火瞬间大亮。
这时,周侍卫匆匆进屋禀报,“国公爷,绸缎铺子一切如常。属下私下审问了掌柜的,他说五日前夫人来店里收账本,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并且今日夫人没有和铺子里任何人接触过。”
“观山庵这里麻烦些,属下查过所有的房屋,没有见到人。”
周侍卫细细回忆一遍观山庵的情形,补充道:“观山庵的人担心夫人,今夜无坎师太和主持商量明日下山寻人。”
陆长野眉宇越皱越紧,宁清不在观山庵,也不在京城绸缎铺子,甚少出门的人还能去哪里?难道去江南羽衣阁了?她没出过远门,领路打点的人,得是信任之人。还是绸缎铺子更符合条件。
白日里林老大夫没说,宁清怕还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行路奔波,不知如何辛苦。
“盯着绸缎铺子,把掌柜的请到国公府。”
本着宁可多做,不可放过的原则,陆长野还是将李灿的话听了进去,万一背后真有人下黑手呢?
“再去查一查和夫人前后脚出京的人马,有没有去过晴山崖。”陆长野冷声吩咐。
“是。”周侍卫领命而去。
翌日一早,乘着朝阳的微光,陆长野回到镇国公府。
主母不在,镇国公府的早晨有些混乱,幸而陆老夫人出面理事,安定底下的人心。盛嬷嬷陪在陆老夫人身边,暗自揪心,老夫人才享了一会儿福,又要劳碌。
陆老夫人年纪大了之后,就甚少用脂粉,因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眼下一片乌黑。今早要强撑着料理家事,为了显得精神些,难得开了脂粉盒子。
管家带着五个管事早早来候着,除了有事请示,也是为了见见老夫人看看上头的风向。等人走了,盛嬷嬷端着一碗燕窝乳鸽羹进屋,“老夫人,身体要紧,您用一碗吧。”
昨日事情太多,老夫人没胃口,只吃了两盘糕点,今日不能再马虎了。
陆老夫人揉了揉额头,人老了就得服老,刚紧弦两天,就浑身不舒坦。
“搁这儿吧。”
盛嬷嬷摆好羹勺,又去沏一杯新茶,老夫人起床后用过一碗浓茶醒神,现在应该用点清新爽口的。
片刻后,燕窝乳鸽羹见底,陆老夫人吩咐丫鬟端走空碗,不让盛嬷嬷忙活,“你也歇歇吧。来陪我说会儿话。”
相伴这么多年,盛嬷嬷就知道陆老夫人整夜都在琢磨宁清的事,到陆老夫人身侧坐下,做倾听状。
两人做好长谈的准备,谁知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屋外传来一阵请安声,“国公爷。”
陆老夫人不禁站起身,着急问:“长野,你这么快回来了?清儿怎么样了?”
陆老夫人想到昨日宁清还病着,去了观山庵也没有好大夫,昨夜林老大夫要出门才没阻拦,就想着再给宁清瞧瞧,王太医开的药,她全都收拾送去了。
陆长野被问的一噎,想起还瞒着祖母宁清失踪的事,垂眸思索等会儿怎么开口。但可以先表明一个态度,“祖母,我不会与清儿和离。她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陆老夫人早有心理准备,这才是她的孙儿。她欣慰一笑,自责道:“昨天被皇后和梁王妃打个措手不及,一念之差,没护住清儿。唉,我辗转了一夜,还是放不下清儿。”
“我告诉你,我也只认她这个孙媳妇。”陆老夫人含笑摆出立场,“等你接她回来,我带着进宫去见皇上!”
祖母这里没有阻力,陆长野大松一口气,深谢祖母心胸宽宏。整了整神色,陆长野慢慢将晴山崖的事告诉祖母。
“她一个孤身女子能去哪儿啊!你快去找她回来。”陆老夫人焦心不已,伸手拍陆长野的肩膀,催促人快去找,愧疚道:“要是我昨天不让她走就好了。”
陆长野拉住陆老夫人的手臂,扶着她坐下,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孙儿回来的太晚了。早一天回来就没有这些事情。”
为了宽慰祖母,陆长野笑道:“祖母,还有一个好消息。”
“清儿有孕了。”
“真的?!”陆老夫人又惊又喜,偏偏这时候!更加担忧宁清的安危,“你一定要尽快找到人。”
下一刻,陆老夫人神色一变,紧紧握住陆长野的手臂,“等等,寻人的事不能声张。我们对外就说清儿去别院养胎,谁都不见,不让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