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开口道:“太子殿下,若有其他消息,属下定全力来报!”
萧衡挥挥手让他们走了,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回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在里面了,先前说的什么她一概不知,咂摸他们最后这句话,愣了愣,看向萧衡:“你是太子?”
心里还有一句:“怎么没说”没问出口。
“?”萧衡疑惑:“你没问。”随后有读心术似的又补:“身份也并不重要。”
“……”当然重要,皇子和太子能是一个说法吗?
还有,这是问不问的事情吗?她嘴角抽了抽。
“你就不好奇他们同我说了什么?”萧衡皱眉,似有些不满意。
“说的什么?”
“他们说,”萧衡淡淡瞥了她一眼,看向别处,悠悠道:“我父王没事。”
……至于吗?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他父王的情况,随口一句民间传闻罢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听信谣言了,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周灵眼观鼻鼻观心,力不从心说了一句如此便好。
“通敌叛国的谣言,是我弟弟传播出去的。”
短短几个字平地起惊雷,周灵犹犹豫豫着坐下了,萧衡睨了她一眼,简短讲述方才那二人的汇报。
按照他属下的说法,皇帝只是有些心力交瘁,并非传言中的生死不明不知所踪,然而情况仍然不乐观。他的弟弟,悬崖边上要杀他们的那个人,隐隐有趁此夺嫡之势,叫他不得不提防。
信息量太大,周灵卡壳。萧衡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却听到她问:“这能说吗?”
“……为何不能?”
其实她只是担心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和小柳儿,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站队分生死,她不想蹚这趟浑水。
她又问:“他们是怎么知道你在这的?这样一来你的身份暴露,岂不有害?”
萧衡解下腰间的的玉佩,放在桌上:“前几日我去码头搬卸,恰巧遇到一艘商船,护送这批货的又正好是他们二人。在军中他们便是我的心腹,即使知晓我在这,也断然不会声张。”
末了他补充道:“他们说,现在京中关于我通敌的谣言仍然不减,父皇忧思过多,一时难以顾及我,因此回京,还需择日再定。”
“这玉牌在逃亡郢城的路上丢了,他们二人侥幸找到,因此才又还给了我。”
“若是回京,有此便畅通无阻。”
莹润的青玉,刻着一个“真”字。萧衡解释:“子真,我的字,出生时父王为我取的。”
萧子真,周灵默默念着,倒是相配。
不知为何,周灵总感觉他周身从此萦绕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倒是挺有气势的。
周灵问:“那你还待多久?”
萧衡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
她迟疑会,解释道:“我并不是赶你走。”
萧衡漫不经心哼了一声:“嗯。”
周灵:……怎么回事?
“秦升说,约莫再有一月。”
再有一月回京?那和原定的计划差不多,周灵计算着。
“秦升脸上有疤,旁边的是秦落。”
周灵:“我没问。”
萧衡:“我知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拾起桌上的玉牌重新还给他:“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收好——今后你还去码头吗?”
“去。”他沉声道:“他疑心,连带着朝中大臣对我也有诸多不满。我的部下…秦升和秦落也没想到会再遇着我,三日后他们再次经过码头,或许会有新消息。”
先前他摸不准父王的态度,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又有些近乎自暴自弃的颓废,终日靠着繁重的劳力过渡,偶尔静下心来分析,却总是连贯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秦升秦落来了,他们不会骗他,他终于有机会回到京城,洗刷冤屈。
周灵观察着萧衡的表情,他像是天生不会调动五官,无论说什么样的话都是同一个表情,被追杀也是,见到下属也是,偶尔生气,对黄玉良生气,她也没见着,因为他那时就自己走一边去了,出来之后又是那个淡漠的样子。
其实她刚刚听到萧衡仍然处于危险境地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想离他远一点,然而这样,她有些遏制不住的心软——兄弟反目,孑然一身,哪有他说的那么轻松?要不就把黄玉良扔到外面帮工算了,这个人才是整天无所事事。
最终,她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方式,纠结道:“既然还有一月,那便再等等吧。”
萧衡没拒绝她的好意,沉默着,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
这日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一个矮矮瘦瘦满脸堆笑的,一个圆圆胖胖脸色阴沉的,他们进来便叫了两壶茶,坐在周灵边上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