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看管的士兵谎造是我的命令,要将那医师一并带来交郡,然而到了交郡,人却不知所踪。”
“你与何锃在一块,可有觉得不对劲?”
于鸿拼命回想,最终也是摇头,呆愣愣道:“没有。他与每个人的关系都好,包括闫骇。”
“与你也是?”
于鸿突然地沉默,道:“于我而言,没什么好不好。”
“我怀疑何锃,是吕族的人。你意下如何?”
于鸿猛然抬头,又听萧衡道:“你们走的那条路已经是最短的路线,就是骑马赶来,也需要一天一夜。何锃走在我之后,却到在我之前,并且没有遭到任何伏击,顺利把人交到看守城门的士兵手中。”
“我并未要求他带人过来,他却一意孤行,来了之后又消失,那么他在意的,就是我提前到交郡来。”
“抱歉。”萧衡最后道:“我会为闫骇讨回公道的。”
于鸿走前还是有些浑浑噩噩,萧衡看向一边的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同样冷峻的五官,只是眉毛上方一道疤痕,疏离之外再添一丝野性。
秦升。
秦升低头,恭敬道:“城门的士兵说,那医师已经被关押。”
萧衡淡淡应了下,道:“何锃本就是拿她当借口,但她是否有别有目的还需另外再审,先关着吧。”
秦升:“是。”
萧衡:“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边境?”
“三日前。”
“于鸿和闫骇出发的时候。”
“我在跟着。”
“见到吕族了吗?”
“是。”
“他们为什么要突然发动攻击?”
“他们站在树上,当时雾气弥漫,更看不清。”
“见到了,你在做什么?”
秦升沉默,而后缓缓道:“因为我担心,您同样会有危险。”
萧衡敏锐:“你三日前就来了这里。他们也恰好出发。若你优先担心我的安危,又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上路?”
秦升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萧衡捏捏眉心:“秦升,你不能对谁都怀疑,最后见死不救,我不是这样教你的。”
二人皆是一阵沉默。
萧衡:“另外,还有一件事。”
“距离我出宫已经一月有余,自你说父王病重,我和萧广赶回去也一月有余,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以及,秦落在哪里?”
萧衡从未觉得秦升,他曾经最信任的部下,陪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可以如此陌生。
秦升道:“陛下过世了,在令安轩。”
“我知道。”萧衡打断:“你呢,你在哪里。”
秦升抿唇,抬头缓慢道:“陛下生前下令,叫我和秦升,把他送到令安轩。”
“我们照做了,珍妃娘娘睡得早,宫人也不在,没人发现我们。陛下寻了一间有空床的屋子,只叫我们将他抬上去,叫我们将他的东西拿来。一个匣子,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陛下却很珍爱。我和秦落返回的途中,就看到了大火。”
“殿下,这绝对是有预谋而为之。您也知道当时的天气,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火。我和秦落去找陛下,却发现。”
“发现什么?”萧衡几乎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结果都已经在眼前了不是吗?然而他的确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父王看起来总是有那么多的秘密?为什么他总是好像被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陛下和珍妃娘娘在一起,已经没气了。”
“房间内不会有人来过,火烧得猛烈,整间屋子几乎是只能进不能出,他们不是被人害死的,床下还有两颗滚落的药丸,他们是自尽。”
“就算不是自尽,他们也会命丧火海。”
秦升望向萧衡,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震惊难过,难以置信不可接受等情绪,然而萧衡一向、一直很平静,对上秦升的视线,接着道:“父王还说了什么吗?你和秦落之后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们?”
“陛下没再说。知道忠亲王将您和二殿下分开,我和秦落也分开了,之后就在赶路,赶到现在。”
萧衡:“在我出宫前呢,你们在跟谁联系?”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是不是魏逊?”
“……是。”
“为什么不说?”
“魏逊他,同样身不由己。”
“因为忠亲王。”
秦升猛然抬眼,一时间语调都有些迟疑:“您……”
萧衡起身:“我跟魏逊,我跟你们甚至都认识十几年了,怎么会这点都看不出来?回宫大半夜撞上忠亲王,第二日清晨又突发大火,进宫出城总共不过一天,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秘密,这样着急忙慌地要捂?”
“那我猜,应当是父王和皇叔之间的事情。魏逊一贯服侍父王左右,之后却被忠亲王调了去,你们是父王的人,我知道你们在宫中,定然也能猜到是要与魏逊接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