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笑了,但还是问:“宫中军队自去年一战就调走了大半,剩下的拱卫京城,无调令不可出。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来的明州,做什么,奉的谁的命令?”
“你是谁?”那人急促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刘海呢?”
“同样轮不到你过问。”
那人脸色很不好,四下环顾了个遍却还是找不到人,脸色如吃了苍蝇般难看:“我既然来,自然是有调令,现在我要见的是刘海,妨碍公务,小心我治你们的罪。”
萧衡挑眉:“我倒是不知道你要如何治我们的罪。”
“废话少说!”他怒了,长矛直指萧衡:“滚开!”
“滚什么滚!”萧怀远站出来:“刘思源死了,你该从哪来就回哪去!”
“又有你什么事。刘思源,滚出来!”
他话音一落,当真有个颤巍巍的声音,周灵一看,门边爬出来一个血人,刘思源面色灰白,匕首撑地一点一点爬出来。左手拖出一路血痕,右手握柄,也是七零八落的血。
“你怎么...”他还在震惊,随后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向萧衡一众人:“耽误了事情,你们一个二个都得陪葬。你还不快滚过来!”
“大人,大人,大人...”三声过后,刘思源气绝,阿尔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他的匕首,一刀正中心脏。
尸体在周灵的脚边,阿尔图将匕首在刘思源的脸上擦了擦,随手丢给玉蒯:“收着。”
玉蒯高兴得要死:“谢谢将军!”
阿尔图走到萧衡身边,萧怀远不满道:“你弄死刘思源做什么。”
萧衡也问:“你弄死他做什么。”
阿尔图对萧衡道:“他们不是你们的人。”
“喂!”几次三番被无视,萧怀远也没好气。
“但是杀了他,我们就是一伙的。”
二人:......
马上的人眼见着刘思源死在他面前,登时怒气上涌,狠狠拽了一下缰绳,吼道:“上!”
萧衡、阿尔图皆是面色一变,秦升秦落以及阿尔图另外两个部下同样也做好了作战准备。
然而萧怀远呆愣愣站在原地,倏而解了腰间的玉牌。萧衡察觉他要做什么,低低喊了一声:“萧广。”萧怀远充耳不闻,翻身踢掉那人的长矛上马,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叫它擦着脖子过去,一献血瞬间喷涌如柱。
萧怀远这次躲开了攻击,将人直直按在马上,那人的部下纷纷调转方向朝他这里袭来。马背颠簸,颈侧的血流了小半身,千钧一发之际,他高高昂着头——
“你算是什么东西,给我看好了!”
此刻,他神情炯炯,声带回响,怒而瞪着那人,眼中似要喷火。
第50章 知州
薛肇的命奉中说,把刘思源活生生带过来,其他的一概不管,不杀人,不惹事,不惹眼,不多嘴。
不复命就要死,他已经没得活了,萧怀远抢了他的马,又差点将他一脚踢下去,简直将他的脸面按在地里。然而萧怀远说的话,他的玉牌,又让他觉得,或许有能活命的办法。
萧怀远手持玉牌,居高临下,他的玉牌同样也是青绿色,“怀远”二字遒劲有力,和萧衡规整的“子真”不同。
薛肇咬牙,他再孤陋寡闻也认得了,应当说是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圣上有二子,一勇一俊秀,前者是太子萧衡,后者则是二皇子萧广。而今在他面前摆明了身份的,就是萧广萧怀远。
萧怀远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说你是谁,奉了谁的命令,来找刘思源做什么;第二,就是死。”
他收了东西别在腰间:“如果你选第一种,我可以酌情放你一条生路。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不过你回去之后如何,就不是我能决断的了。”
“...那人只说,叫我把刘思源带来,问他粮车之事做得如何,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粮车之事连他都尚且一知半解,并且此事重大,关系到两国往来,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做,恐怕这人不仅手握重权消息灵通,还有叛国之嫌。刘思源奉了那人的命令扣下,与其说是造反,倒不如说是助纣为虐。
薛肇面色难看,眼睛瞪到了极致,又道:“我就只知道这些。”
一句话打断了萧怀远的思考,他道:“放你走?不可能。”
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他凭什么相信他?
萧怀远突然发力扼住他的咽喉将人扣下,回头给了萧衡和阿尔图一个眼神。
薛肇近乎绝望,知晓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下去,猛地从后背掏出什么东西塞进嘴里,萧怀远制止不及。萧衡即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七窍流血的薛肇。
其他下属面面相觑,而后挥着马鞭就往身后逃去。萧怀远急急忙忙就要去追,头也不回冲萧衡道:“交给我!”顷刻间他们已经离远,然而萧衡却看见萧怀远身前薛肇的尸体,因为太过匆忙甚至都没有被扔下去,鲜血淋淋漓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