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意将他从半面白骨的落魄中带出来,然后治愈身体,又治愈千疮百孔的灵魂。
从第一眼对视上起,就没有遮掩的情感,如此深深的勾引着每一位在他身边聚拢起来的付丧神。
他用这样的情感爱护他的,也用这样的情感来凌迟他们。
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着,他们。
这样复杂又让人沉溺,又让人怨恨的情感全部都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如今的他们。
一个看起来正常,而内心谁也不知道如何扭曲的他们。
三日月宗近在乌尘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如愿看到耳垂瞬间变得红润,他笑了起来:“主公如此的话,是会得到五把婚刀的哦。”
即使是刚来到本丸的髭切和膝丸,他也并不认为会被这样的特质而隔离在外。
这本丸中的所有刀都是一样的,不论是被动还是主动沉溺于这样的爱意里,但是他们已经栽了进去,已经被这份情感彻底掩埋,无法逃脱。
他们自愿被锁住四肢,永恒地停留在这里,永恒地与本丸共存。
只是,这份来自神明的爱意,作为主,又是否能够清晰又完全的承接下来?
*
乌尘喝了口茶,滋润喉咙:“……大概就是这样。”
白奈撑着脸若有所思,他没想到没几天,这家伙本丸里的刀就直接这么开启直球了。
“你答应了,是要接受未来数不清的修罗场的哦。”他好心提醒。
“修罗场……又是什么?”乌尘虚心求教。
“修罗场就是说你家里的刀会在几个人同时在场的时候明争暗斗,然后让你左右为难,出现“不知道选哪个才好”这种幸福的念头,然后一碗水端不平,亲了一个,亲下一个,○了一个,又○下一个……”
看出这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懂,白奈无奈地揉碎了掰开给他讲。
“然后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能停下来,特别是你要所有人都当婚刀的话,你就更加停不下来了,你身上会出现很多暧昧的痕迹,红红紫紫青青的,最严重的,你会下不来床吧?”
白奈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小身板,不自信地询问。
“……为什么会下不来床?”乌尘脑袋发晕,一时间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白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是上面的,下面的?”
乌尘:“?”
“这又是什么……?”
白奈缓慢扶额:“你果然是白芯子,我太罪恶了。”
乌尘眨眨眼,不明所以。
白奈深呼吸,看着他这张脸,想到个关键问题:“你多大了,指年龄。”
“……按化形来算的话,四个月吧。”
白奈:“???!……”
“你还是个孩子啊!”
乌尘眨眨眼,歪头补充:“但要是按照诞生来算,几千岁了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白奈松了口气:“成,那就这么算吧,好歹你是真的成年了,不然我会举报他们的。”
乌尘仍旧不明所以,但乖巧沉默。
白奈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喜欢你家的刀吗?”
乌尘没有停顿,秒答:“喜欢。”
白奈盯了他半晌,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不行,我今天就要把你染成黄色儿的!”
乌尘被他视死如归的气势惊到,起身迅速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别做奇怪的事。”
“等下你看了就知道了,反正不是往你身上涂颜料什么的。真是的,什么时候我俩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妖怪的距离感比想象中的更少,甚至连带着白奈这个人类都没什么距离感了。
白奈嘟囔着,身体却诚实地在一旁书架上寻找起来,他眼睛眯起,时不时又警惕地望一下门口,仿佛在寻找的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好的。”
乌尘缓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手肘支在桌面上撑着脑袋,无聊地等待。
昨夜三日月宗近做出奇怪的动作、露出奇怪的眼神,又沉默着喝了口水就离开了,徒留满脑子疑惑的审神者在原地揣摩。
“什么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他到底是不知道什么?而三日月宗近又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乌尘在原地一直坐到天边泛出微光,趁着本丸里的刀还没有彻底苏醒过来,他赶着最后的夜色,敲醒白奈的门。
他觉得这家伙活了两世,怎么着也比自己的人生经验要多,说不定就能给他答案。
但自己难得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之后,又得到了更多新名词,乌尘苦恼地看着桌面有没有什么思路,只能慢慢开始研究起桌面上的花纹。
刷刷刷找了半晌,白奈抱着薄薄的一本书,手遮遮掩掩的放在封面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到乌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