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姝姝你最终能赶上邱娘子,杨大人的功劳不小哦。”陆蓁笑道。
张姝又暗暗吃惊,状似无意的从桌边走开,留神听她接着说。
原来他走后还是去了诗会院中。他赞了猊奴,说他小小年纪已然懂得赏鉴文艺,眼光独具实属难得。也点评了张姝的诗,说其“辞质而径,古朴简明,有先贤之风”。虽然只有短短几字评语,都是溢美之词,而且还是出自今科状元郎之口。众人再看张姝的诗,顿然觉得耳目一新,果然是上乘之作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难为他了。张姝微笑不语。
“你后来去了哪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人?”猊奴探头过来。
张姝托腮只顾想自己的事,懒得搭理他。
张姝走后,他又找了个由头把杨敏之支过去。等他再叫宫婢悄悄跟去张姝所在的厢房,里面空无一人。等杨敏之再次回来,捎了司礼监李荃拟的明日后宫宴请事宜给太后过目。杨敏之在院中也不过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正赶上他在为张姝的诗极力张罗。
看来这两人阴差阳错的没有碰到一处。
猊奴有些不甘心,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
“皇祖母发了话,叫你和邱娘子明日在马球场上再决胜负!还帮你们请了两位郎君助阵,你这会儿再猜猜是谁?”
张姝盯着猊奴兴致勃勃的笑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蓁这时也凑过来,好奇又疑惑的直盯盯着她看,端详得她发毛。
“姐姐脖子上怎么起了好些红点点......”
第67章 撞破
张姝半信半疑的摸了摸脖颈,慢腾腾的红了脸。撇下猊奴,回到厢房的妆台前对菱镜自照。陆蓁关切的跟过来。
白皙细腻的脖颈上多了几处铜钱大小的淡红淤痕......她回来后只顾把脸上的妆容和头发重新修饰好,没有注意到被他亲吮过的脖颈起了红痕。
张姝暗自又羞又气,下回、下回真的不准他再那样了!
说是被蚊虫叮咬的,蓁蓁会信吗?她从镜中偷看陆蓁,说:“可能是回来的路上被花草中的什么虫子给蛰了吧,不痛也不痒的,一会儿就好......”
“没事就好,这毒性也太大了,跟起了疹子似的!”陆蓁释然,突然想起什么,脸颊上两只梨涡深陷,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张姝,你莫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没大没小的,我可比你大!”张姝心头狂跳,避开她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
“你刚才是不是偷跑到山坡上去看赛龙舟了?”要不怎得无缘无故的被蚊虫给蛰了。
她话声刚落,张姝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落下去。微笑:“龙舟赛不是午后才开始么?这会儿外头怪热的,我跑到山上作甚。”
陆蓁“哦”了一声,和她商量吃完午膳去后山转一圈,看看从哪里瞭望堰塞湖视野最好。
张姝支吾着应下来。总算把这一节糊弄过去。
猊奴还在院中玩镜筒,听她们说午后要去山上看赛龙舟,也要同去。午饭也不回皇后那里吃,让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去跟公主回个话,说要陪张家舅舅家的表姐用膳。
“哟呵这会儿知道叫表姐了?”陆蓁拿眼斜他。
猊奴把玩镜筒爱不释手,一脸痞赖:“张娘子就当还我人情罢!”
听他这么一说,陆蓁难得机灵了一回,忙把另一只镜筒抓到手里。
这俩一个比一个孩子气。张姝笑了笑,还是摇头:“我原本说等回去后送给殿下,后来想想终究不妥。”杨敏之叫猊奴回宫后日日抄书,他以后恐怕是没得空玩的,莫害他玩物丧志。
“明日马球场上,我还要为你和杨大人助威呢!彩头全押给你俩!”
先前他让张姝猜,为她和邱玉瓷两队人马助阵的郎君会是谁。张姝心里明镜似的,就是不回答他。后来他自己忍不住说出来,是杨敏之和吴宣林。
他不提这一茬还好,说起来又给张姝添堵。她又没请他帮忙强出头,他非得把自己的诗弄成头名。否则明日的马球赛关她何事?不知怎得还把杨敏之扯了进来。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怕自己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更怕她和他的情愫暴露在众人面前。
张姝觉得自己要跟猊奴好好说道说道。
“二殿下,我和杨大人一个是女娘一个是郎君,男女授受不亲,是应避嫌的。避嫌您懂得吧,瓜田李下,男女有别。您总拿我与他顽笑,让有心之人看到起了闲话,有损大人的清誉和我的名节。您是孩童您还小,和我还有陆五娘在一处,自然没有人说什么,等您再大一些也会不耐烦与我们呆在一起,也得与我们避嫌不是?”
她款语温言,也不知猊奴听懂了多少,听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