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春宜不动了,闷闷地说:“不闹了,睡吧,我困了。”
半晌,头上毫无动静,她以为这便过去了,直到被一只手强硬地掌着脸扬起来。
裴徐林心头沉郁,他到净房更衣时发现了衣袖上的异样。以她的性子,本以为她会生疑发问,却没料到什么也没有,梦中推拒的动作更是让他喉头发涩。
眼看他的脸越压越低,葛春宜咬着唇闭上眼,却仍在感受到他鼻息的一瞬间别开脸。
“啊,痛——”她去掰钳制在下巴处的手。
他放松力道,在被他捏红的地方轻轻揉按,低低压抑的声音往她耳朵里钻。
“为何要躲?”
葛春宜不知道怎么回答,撇着嘴先发制于人,委屈道:“你弄疼我了……”说罢眼角滑下一点泪痕,连她自己都难以分辨是真心还是装的。
裴徐林默了几息,喉间几度滚动,最后缓慢又无奈地叹了口。
常年握刀练箭的手指指腹上带着薄薄一层茧,拂过她柔嫩的脸颊时,显得有些粗砺。
他翻身覆在她身上,手肘支起一片狭窄的距离。
“今日宫宴上的舞姬是乌尔使团专程献给皇上,同时还带来了独属于北域之地才有的葡萄美酒,袖上的香粉便是在舞姬呈酒时不慎沾上的。”
离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几乎纠缠在一起。
葛春宜不自在地移开眼:“世子突然说起这些做什么?”
“你注意到了,却没有过问。”裴徐林的唇落在她嘴角,若即若离,“春宜,你在犹豫什么?”
从他嘴里念出的“春宜”两字仿佛与旁人皆不同,每每都让她耳根发痒。
葛春宜垂下眼,她说不出来,也不想让他知道。
总不能说她只是想象着,心里便冒起酸水吧。
裴徐林眉峰动了动,好似从她逃避闪烁的眼神出意会出什么,更不轻易放过。
他的右手按在她后腰,稍一用力,身体便贴在一起。手指翻过衣摆钻进去,指腹轻轻摩挲,瞬间紧绷起来。
裴徐林紧盯着她,顺着微微凹进去的脊骨沟一寸一寸往上滑。
葛春宜抓住他的手臂,和对视时眼里露出些许羞臊和乞求,“世子……”
别问了。
但他今日想铁了心要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往日“对峙”的两方突然转换了角色。
水一般的柔滑,轻轻拢起,又慢慢按过。
她透白的肌肤肉眼可见的逐渐变红。
男人黝黑的眸子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浓重,低头在她唇上啄吻安慰,语气却不怎么满意,“叫名字。”
“……”她抬起含着水光的眼瞪他。
裴徐林手上动了动,她立马哼了声,“世……裴徐林、裴徐林!”
葛春宜生出恼意。
他适时停了动作,埋在她颈侧闷笑,胸腔沉沉震动,引得另一颗心也重重跳起来。
一时间,周遭仿佛骤然安静了下来。
葛春宜鼓着脸踹了他一脚,“下去。”
裴徐林抬腿制住她,膝盖顺势隔开在腿间,这次没再给她反应时间,柔软的吻重重压上去,将彼此的气息都尽数吞没,不留一丝空隙。
不知过了许久,他喘息着退开半寸,唇瓣依旧似有若无地贴着,“乖……告诉我,你刚才想的什么。”
她嘴角被吻得有些发麻,缓了半晌,眨眨眼重新看向他。
“我……”
“我想,若世子喜欢赏舞听曲,便替您纳个美姬在府里侍奉……”她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话音才落便被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虽然被咬了,她却吃吃地笑出声来,像是偷食的小猫得了逞。
裴徐林轻叹,支在她身侧的手动了动。
葛春宜敏锐地意识到危险,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接连异样的感觉叫她不禁咬紧了唇,嘴上低低的求。
“世子,不……”
向来极好说话的他这会儿却铁面无私,“叫错了。”
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她哀叫一声,似躲似迎地攀上去,两条胳膊将他缠绕着,“错了,裴徐林,错了……不要,什么美人姬妾我都不想看见……”
裴徐林轻笑,抱着她一个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葛春宜眼尖,脸颊通红拿起旁边的帕巾丢他手上,“擦擦。”
裴徐林瞥了眼,随手用了扔到地上。
还有一只手在后腰上摩挲,实在怕了他,她按住那只手,一时情急,脱口道,“我自己来。”
他眉毛微挑,扬起的唇角露出一丝兴味。
“好。”
“你来。”
她听这语气不对,哪里敢,当即想反悔,要跑又被抓着脚踝拽回来,最后扭扭捏捏的,仍是被男人略有些强硬地握着腰成事。
葛春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只隐约觉得外头天色都泛白了,他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