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人宜(53)

太子别有深意地看了裴徐林一眼:“不过经宝阳寺一遭,鲁义做的此等寡廉鲜耻之事,鲁崔两家结了仇,姑母也因此被禁足,与嘉乐的婚事应当是没影了。”

所以郡主一手设局,甚至都不顾长公主在其中受到的影响。

裴徐林脸色发沉:“一石三鸟之计。”

——破坏与鲁家的婚事;摆脱荣王的纠缠;惩诫误入竹林的葛崔二人。

太子心中亦是惊异,幼时嘉乐的天真可爱尚历历在目,不知何时起已经叫他也难以看透了。

很快,买酒的近卫回来,提了整整两大坛。

太子和裴徐林对视一眼,提盏言笑间,最终把两坛酒都喝了个精光。

第25章 庆生 两位小寿星短暂的生辰家宴……

太子有意放纵, 丝毫不见往日克己自持,最后醉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裴徐林目送太子马车驶往皇城,返身从茶馆的马棚中牵回马归府。

天际疏星点点, 葛春宜一手捧着古方研读, 另一只手抚摸着趴在膝上的雪球。

这则香方是从库房的箱笼中翻出来的, 纸页发黄,墨迹也有些模糊暗淡,辨别起来相当费劲。

似乎已经睡着的雪球突然动了动,尾巴小幅度摇摆,仰头吠了一声。

葛春宜还以为是雪球嫌她敷衍, 忙又赶紧摸了摸。

蓦地, 她察觉不对, 似有所觉地抬头, 便瞧见裴徐林站在门边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双与夜色相浓的眼睛,看得她心里莫名一跳, 也不知心虚什么,下意识就把手上的方子塞进了妆奁里。

“世子回来了。”葛春宜抱着雪球起身, 朝他走近几步, 终于闻到了那浓重的酒气,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男人不答,视线跟着她移动。

她见他眼神清明, 不见醉态,没再说什么,喊了几声银杏不见人来,便准备出去寻侍女准备解酒汤。

不料经过他时被攥住了手臂。

“嗯?”葛春宜歪头看他,“世子有事吩咐?”

轻轻挣了挣, 便攥得更紧了,他神色寻常,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难不成是事情不顺利?这样一想,她不自觉蹙眉,忧道:“是不是寻菡姐姐的事有阻碍,叫你为难了?”

裴徐林顿了顿,终于开口了,嗓音缓慢低沉:“没有。”

说话语气都和往日不同,葛春宜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从他那张泰然自若的脸上瞧出几分端倪,“……你醉了?”

不说话。

葛春宜心里有数了,把他的手拿开,更要去叫解酒汤来给他了。

裴徐林醉后多了几分固执,拦腰把她箍在身边,不许人走。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雪球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谁?”

雪球摇摇尾巴,十分配合地朝他叫,裴徐林瞥了她一眼,伸手拎着雪球的后脖颈把它送出内室并关门。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试着拉他走到桌前,倒是没有抗拒,顺着她的意坐下。

连斟几杯茶水他都眼也不眨一下地喝光了。

葛春宜怀疑他是不是把茶当酒在喝,无奈,“要不我先服侍您歇下?”

裴徐林好像变成了某种大型兽类,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却苦了葛春宜,带着这么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路都显得局促绊脚。

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原是银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察觉残留的酒气便送了陈皮醒酒汤来。

门一开,先看到了自家少夫人,和她身后立着的一尊大佛,银杏什么话也没说,把碗塞过去,忙不迭跑了。

“……”

葛春宜捧着碗,似乎听到身后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她鼓着脸转头,一脸探究。

裴徐林接过她手里的碗,一饮而尽,而后在她惊疑的目光中,抬起她的下巴,分享了最后一点清甜发涩的余味。

葛春宜像是和着酒药吞了一口,连忙撇开脸,没忍住拍了他一下,把人推开。

“世子若没醉便去洗漱了早些歇下,免得宿醉头疼。”

她语气中似有不满,侧过的脸微微晕红,眉头略蹙流露出几分愠怒。

裴徐林垂眼看着,虚落在她背后的手收紧了些,她便抵着他胸口抬头瞪视过来,他低低笑出声,不顾人挣扎,俯身与她额头相抵,呼吸相闻间,她眉头皱得更深,屏息抿唇,一脸警惕。

不再逗她,他松开手揉了揉她头顶,转身进了净房。

葛春宜松了口气,盯着他步子沉稳的背影,颇有些嫌弃地扇了扇周围散不去的浓重酒气。

熏得她感觉自己也喝了好几杯。

从前只见过醉酒的阿爹,要么手舞足蹈地吟诵古今诗句,要么缠着阿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裴徐林这般,即便喝多也和平时看着别无两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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