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人宜(18)

裴灵恒愣愣接过,害羞地看了看大兄和新阿嫂,脸有些红,“祝兄嫂琴瑟和鸣千秋好,举案齐眉到白头。”

作为龙凤胎,两人顶着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气质却迥然不同,一个随性恣意,一个乖巧内敛。

简单见过礼,众人便移步偏厅用早膳。

裴灵扬人小胃口大,不停地指挥身边的侍女帮她夹距离远的菜。

裴静岳有些无奈:“我们一门武人,在家总是随性而为,不曾立过‘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切勿见怪。”

葛春宜连忙道:“不会,从前我和爹娘也是如此,这样一家人才热闹呢。”说着心中却有些惴惴,公爹实在太过客气了,叫她反而不自在。

“试下这个。”裴徐林给她夹了几块扁饺,“父亲是希望你不必拘于虚礼,从前如何现在便如何。”

“……对。”裴静岳点头,“平日我往来于城外骁骑营,归府不定,也不必日日请安。前院的刘管事是府内老人了,对侯府事务也熟悉,尽可吩咐他。若在府中无事,可同尹姨娘说说话,或是叫上几个随从出门游玩也使得。”

——这岂不是比在闺中还要闲适自在?

葛春宜拿着羹勺呆呆点头,一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复杂。

早膳过后,裴灵恒先一步回了自己院子,裴灵扬则是欢呼一声跑去马棚牵她的爱驹,尹姨娘仍在前院陪着裴静岳。

夫妻二人往外走。

裴徐林低声问她:“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葛春宜抬眼和他对视,笑吟吟的,“没有,你也看到了,父亲和姨娘待我和颜悦色,灵扬灵恒也很是机灵乖巧,再没有更好的了。”

裴徐林笑了笑,没说话。

葛春宜倒是想到一件事,她把怀里的玉镯拿出来,“刚才瞧父亲似乎有些感伤,要不还是把镯子留给父亲?即便是做个念想,睹物思人。”

裴徐林神色未变,只轻轻摇了摇头,“既是母亲曾说要留给你的,父亲不会自己收着。”

不是她的错觉,自进了前院,他便愈发沉静,几乎没怎么说话,和家人之间的相处平淡到……甚至还没有她相处得和乐。

葛春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镯子,许是和他的亡母有关吧,涉及这种事,她也没再说什么。

后面有个仆从追上来:“大爷、大爷,侯爷叫你到书房一趟。”

-

裴静岳按着眉心,有些头疼,听到裴徐林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一下。

“等会我进宫递折子请封世子,依你之前的军功,应当不会降袭……”

“嗯。”

这些父子俩都清楚,无需额外说明,裴静岳也并不是为了说这个才把他叫过来。

实际上,在裴徐林进宫请圣上赐婚当天,裴静岳一觉醒来得知这么个消息,气得登时操起枪就指着他的鼻子,“这就是你想的办法——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可圣旨既下,无有收回之理。

所以裴静岳只能是反复跟他强调:“葛家家世清白,一家人融洽和美,把唯一的女儿视若珍宝,葛春宜……这个姑娘人善心巧,至诚坦荡,即便……”说着他又停顿了下,叹口气,“你莫要辜负了。”

裴徐林冷着脸,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些话,莫名生出一丝不耐:“我知道,还有事吗?”

“……滚吧。”

第9章 疑心 他待她体贴入微,却总觉得有哪儿……

葛春宜带着银杏回了临风院,一直往里走到后罩房,那里专门空出几间屋子放置她带来的嫁妆。

层层叠叠的红木箱笼,还有一个高高的木架子,放的一应瓷器用具或是装设摆件。

表兄和表姐从临州带来的添妆几乎就占了小半。

出嫁时,母亲给了她一本册子,上面将大大小小的物件全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葛春宜叫银杏把册子找给她,一目十行翻到最后,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找到对应的箱笼,一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书册。

山水游记、奇闻志异、人文风物……

银杏连忙上前帮她搬书,“姑娘,你带这么多书做什么……这本、还有这本,我记得你已经看过了?”

葛春宜拍拍手,“打发时间。”

银杏:“方才侯爷不是允了可以出府吗?”

葛春宜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才进门的新妇,哪能随意往外跑,即便裴家不介怀,被外人知晓了,还不知要怎么编排阿爹和阿娘呢。”

主仆二人各抱了一摞书朝正房走,旁的下人看到,忙要来帮忙,她也没让,摆摆手说不重,叫他们各自去忙。

葛春宜寻了个光线充足的次间,将这些宝贝给收拾好,舒舒服服地斜靠在榻上,旁边正有一扇窗,徐徐轻风拂过时,树枝轻轻摇曳便会在窗边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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