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太挥挥手摒退了下人,把崔函喊到自己跟前。
“那药丸虽是个稀罕物,但是更珍贵的是那个药方。”她混浊的眼珠子里透露出贪婪的目光。
崔函附和道:“您说的有道理,他家的七宝美髯丸效果如此显著,一定是因为那方子与众不同。”
“你不说卖药丸那家就是个小药铺吗?”崔老太太舔了舔唇提议道,“那不如我们把那药方要过来,自己找人去做。”
将那药方捏在手中,岂不是比去买那药丸好百倍。
崔函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问道:
“那娘你看出多少钱买那个药方合适?”
老太太小眼一瞪,想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嘴里嚷嚷开来。
“什么!还要出钱?”她理直气壮道:“你可是县太爷!要他一个小小方子怎么了!”
要是换作平时,他可能真的会仗势上门讨要药方。但是眼下他心里惦记着过继的事,这才是大事。要是在这紧要关头,出了什么岔子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再说强取豪夺这种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为了这样一个方子不值当。
见自家儿子坚持要用钱买,崔老太太只好慢吞吞地竖起一根枯瘦的手指。
“那就给他一百两纹银。”她嘴上嘀咕着,“就给这么多,不能再多了!”
好似再多付一两银子都会要了她的命似得!
崔函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那家药铺的七宝美髯丸一颗都要十两银子,这一百两就想买他们家药方,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不好!”崔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尖用力的戳了戳崔函的额头。“你当了这么久的县太爷!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给他一百两都是抬举他了。”
崔函不好忤逆母亲,只好唯唯诺诺地应道:“母亲说的是,我过几天便派人去。”
崔老太太早些年受过穷,最穷的时候还是靠去定远侯府打秋风才供出来一个举人儿子。
原以为有了做官的儿子,从此便可苦尽甘来、出人头地,没想到这个儿子会如此不争气,混了几十年到头来还是个县太爷!
如此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定远侯的老夫人那般,捞个诰命夫人当当?
当个县太爷还呆头呆脑,连敛财都不会,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最后还得靠她来提点,后来才跟青康镇的那些商户有了来往,家里这才宽裕有了闲钱。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怄的慌。
她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养了一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赶紧出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晃的我心烦。”崔老太太开始赶人。
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有突然发脾气,但是他早已习以为常。
“是,母亲好好休息,儿子这就告退。”
交谈间,两人都没发现窗外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
王家大婶听说赵家已经把那一麻袋的土豆都吃完了,连忙赶着又送来了一袋子。
崔岑一语中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难过还是高兴,高兴的是又有土豆粉可以吃了,难过的是他的手可能又要酸上好几天了。
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天,经过这几天的腌制,崔大娘家的腐乳总算可以出炉了。
虽然赵明笙已经把馒头摊的位置都详细告诉了邹大娘,邹大娘也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
但临到出发的时候,赵明笙还是放心不下,便跟着一起去了。
正好孟母说家里的绣线用完了,她刚好去镇上顺路带一点回来。
到了镇子上,赵明笙先带邹大娘去找了那个卖馒头的摊子。
他果然还在。
一见到赵明笙,他眼神中仿佛亮起了光。
“丫头,你可算来了!”语气里似是有一丝幽怨,“你咋这么久才来一次?那天之后,天天都有人问我馒头里咋不加腐乳了。”
卖馒头的大叔算了算,他这几天的销量少还没之前好呢。
“还有人一听说没有腐乳,直接就不买了。”说着说着他差点鞠了一把辛酸泪。
赵明笙也没想到会给馒头摊带来这么大的变化,连忙将自己和邹大娘带来的四罐瓦罐腐乳都推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大叔。”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邹大娘道,“这些都是这位大娘腌的,你们约定个时间和数量,以后会按时送来,你也不用这样苦苦的等了。”
看到比那天还多一倍的腐乳,大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好好,这些我都要了。”
他转头对着邹大娘问道:“每隔七天能送来四罐腐乳吗?”
这次把腐乳装进瓦罐的时候,她特地数了数量一罐腐乳的数量是一百五十块,四罐加起来就是六百块腐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