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初抬眼,默不作声地望着戚烬。
戚烬抿抿唇,扭过头。
谢离忧却是有苦说不出,摆着手道:“老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红妆打断他,指着面前两人,问道:“你们来想做什么?”
殷青湮脸颊气得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氤氲,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你害我外公,还想杀我娘亲,我要杀了你!”
她早就听说了有人故意针对殷家下手,本就又惊又怕,这下还知道了与自己三表哥厮混在一块的女人就是害她家的妖女,她怎能甘心?
娘亲说表哥被妖女下了蛊,迷妖女迷得不得了,跟中邪了一样。
红妆不屑地笑,满是嘲讽:“杀我?怎么杀?用你这双绣花的手,还是用你的这些眼泪?”
殷青湮起了哭腔,拉过戚烬的袖子:“阿烬哥哥。”
她刚叫了这一声,不用多说,戚烬已经拔刀过来。
结果才走了两步,刀就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拿它的人早被封了内力。
红妆把手从佛珠上拿开,笑得越发野性。她是什么人,南疆来的女罗刹,怎么可能放敌人在自己面前站那么久,而不先下手为强呢?
谢离忧快哭了:“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为什么连我一起毒?”
红妆把手放到唇边:“嘘。”
她弯身捡起刀,把它丢到殷青湮的脚边,清脆的一声响,把殷青湮吓得浑身一颤。
殷青湮抹着泪:“妖女!妖女……唔,妖女……”
红妆伸手勾着她下巴,温柔地替她抹去眼泪,手背在她脸颊上摩挲:“不是想杀我吗?我就站在你面前,杀啊。”
喃喃低语,似情人呼唤,却冷彻心扉。
红妆的神情太可怕了,殷青湮吓得脸色由红转白,一个劲儿地往戚烬身后躲。
红妆捏捏殷青湮的脸:“这个屋子里也就你表哥算我对手,但你自己问问看,他愿不愿意对我下手。”
殷青湮被她这么一提醒,泪眼蒙眬地往季寒初看过去。
季寒初从刚开始就沉默着,见状,他拢了拢衣服走过来,就站在红妆身边,对她说:“你别吓唬她了。”
红妆扭头:“怎么,你心疼了?”说完,她自顾自拔了钩月抵到殷青湮的脸上,“好啊,你心疼她,那我更要好好折磨她。”
季寒初把红妆捞到怀里,固住腰身不许她乱动。
这个磨人精,嘴上就喜欢气他,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把恃宠而骄用得炉火纯青。他背后的伤还在作痛,他心里最心疼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红妆不老实,真以为他是为了殷青湮桎梏她,本来三分的火气变成了七分,抬脚就要去踢殷青湮。
季寒初靠近些,把她搂得更紧,往后带离他们。
他问:“你给他们下了什么毒?”
红妆一巴掌推开他:“你心疼她?”
季寒初:“只是封了内力?还有没有其他的?”
红妆推不开,就拍他手背:“你是不是心疼她?”
季寒初:“我没带药囊,你身上有没有解药?”
红妆火气上来,直接拉他的脸,给他脸上拉出两道红印:“我说你是不是心疼小白兔了,问你话呢,听见没!”
”……”
谢离忧颤颤巍巍地跑过来,捂着脑袋小声说:“季三,先别讲道理了,哄着。”
不然毒女一生气,直接把他们毒死了怎么办……那他发誓,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季老三。
季寒初叹气,揉了揉红妆的发顶:“我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还差这点雅量?”
这话好听。
红妆抓住他衣袍的一角,满意地弯起嘴角,把整个脸埋进他的胸膛,旁若无人地调情:“你是我的?”
季寒初别扭地转眼,低低地说:“嗯。”
红妆开心了,她一开心,就看谁都顺眼,平时都是囤起来用的善良今天也拿出来了。
她看着手脚无力的谢离忧和戚烬,道:“就下了点封他们内力的药而已,稍微夹了点毒,不然他们要杀我怎么办?至于解药……”
一个药瓶被她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上。
“一天一颗,这里就一天的量,今天吃完了明天再问我要。”
谢离忧惜命,默默伸手去抓药瓶。
红妆倚靠在季寒初身上,感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她再不是东西,季寒初还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这一点让她非常高兴。
她环抱住季寒初,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做足了姿态,可从他肩上露出的一双眼却蕴含着无比的恶毒。她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戚烬和殷青湮,道:“等我走的那天,我会把解药交给季三,在那之前我劝你们谁都别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