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存在某些问题,曾在德姆斯特朗的医疗室、欧洲大陆上许多著名的私人诊所检查,甚至还去过几次麻瓜的医院,却都没有找到具体的问题所在。然而自从他跟随参加三强争霸赛报名的同学们一道来到英国后,身体上的种种症状明显开始加重了。
圣诞舞会当晚面对哈利时的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刚刚在医疗翼五脏六腑仿佛与尖刀纠缠成一团的隐痛,他猜测也许这是自己违反时间规则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尝试寻找治愈的办法。
“先生,”他咽了口唾沫,“能不能……不要让我父母知道这件事?”如果卢修斯和纳西莎对于他的身体状况有所耳闻,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命令他回到欧洲大陆,或是亲自来到英国,那么他的所有计划就都白费了。
斯内普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德拉科,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立刻停止,保持情绪和精神的稳定。”他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上正在发生什么,但是剧烈的情绪波动、长期处于疲惫或精神紧张的状态之下,都会加快它的发展。还有,哪怕你的魔力再充沛,也不要过度使用它们。你的年纪太小,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
德拉科挣扎着点了点头:“是,先生。”
斯内普沉吟着抽出魔杖,对准德拉科左胸心脏所在的位置,低声念了一连串发音晦涩的咒语。拥有在圣芒戈任职的经历,德拉科知道这些都是比较常规的、检查身体状况的魔咒。他感受到一股股气流融入他的肌肉和血液,在体内到处乱窜,轻微的不适让他皱起眉,看着这些代表具体情况的光芒持续闪烁着:代表健康和正常的绿光较多,偶尔有几缕预示危险的黄色闪过,他没有看到红色的光。
——这些常规检查给出的结果,和他曾在那些魔法医院得到的诊疗几乎一致。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问题出现在哪里。”最终,斯内普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上写了几笔,严厉地看着他,“灵魂的割裂现象明显,随时可能出现离体的现象。每天一瓶灵魂稳定剂,不然我会告诉卢修斯,他可以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了。”
霍格沃茨的三月是很美的,春天的气息已经不着痕迹地染绿了城堡前的草坪。透过医疗翼洁净的窗,可以看到温暖的阳光投射在黑湖表面,郁郁葱葱的禁林显得一切平静,连打人柳粗壮的纸条上都冒出了新芽。
在医疗翼足足呆了一个月的哈利,终于在某个清晨获得庞弗雷夫人仁慈的“赦免”,抱着一个大箱子走出了这个病房,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在箱子内叮叮当当的响起。回忆起那些颜色各异、味道一致的魔药,哈利叹了口气,向霍格沃茨的礼堂走去。
复活节临近,第二个项目中发生的意外在大量作业的冲击下被大家淡忘了。哪怕哈利一直乖乖躺在医疗翼养病(莉莉多次威胁他,如果让她发现哈利偷偷溜出去,她会亲自给邓布利多写信,要求禁止哈利参与下一学年的魁地奇比赛),依然逃脱不了赫敏的“作业计划”。
对此,罗恩和纳威无数次对他抱怨,没有了哈利在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和魔咒课上的帮助,赫敏真的越来越“神经质”了。她为每个人量身定制了完成功课的计划,并且监督他们不许抄袭任何同学的论文。哈利认为赫敏一定和自己的妈妈很有共同语言,或许这是一种出身格兰芬多的年级第一的传统。
不过,哈利在斯莱特林的朋友们并不会受到这些影响。
“伙计,你不会想知道,少了一个人的宿舍生活是多么愉快。”布雷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不会有人配合斯内普监督我们独立完成魔药课论文了。不过,高尔和克拉布很想念莉莉阿姨的曲奇和蛋糕,他们迫切地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别听他的。”斯莱特林长桌另一侧的潘西并没有给她新晋男友留面子,她捋着自己的黑色短发,越过西奥多和达芙妮大声对哈利说,“自从没有了你的论文帮助,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在休息室里哭泣。”
哈利握拳抵在嘴边,遮掩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很抱歉,我的论文破坏了你们和谐健康的情侣生活。”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我想,还是让它离开比较好。”
“不行啊哈利,”布雷斯大惊失色,“我可不想被斯内普熬成魔药。”
哈利拿起一杯南瓜汁,冲潘西举了举杯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整个礼堂,没有看到德拉科的影子。他有些丧气,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上课前去猫头鹰棚屋寄一封信,不管怎么说,在第二个项目中发生了那样的意外后,德拉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作为朋友,他总该作出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