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抿了抿唇,心里产生了淡淡的危机感,无法揣测的未知和无法掌控的局面总会让他格外不适。
但在此刻,再多纠结也没有意义,哈利清楚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赴约,那么心里已经把德拉科可能给出的“要求”放在了“无法拒绝”的领域内。德拉科并没有做出过任何对他产生伤害的事,甚至他一直在努力为他提供帮助。哪怕这些帮助的来源毫无逻辑,哈利清楚德拉科身怀无数秘密,他却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认为德拉科心怀恶意。
这些真切起到作用的帮助逐渐化为无法磨灭的好感,组成毫无理由的信任。更何况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梦境与对他影响深重的影子……不然,哈利不会对小天狼星也有所隐瞒。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哈利咕哝着,脑海里对金蛋的秘密有所明悟。他将金属表面已经温热的战利品抱在胸口,闭上双眼,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脑袋也沉进水里,然后用右手轻轻打开金蛋顶端的卡扣。
——恐怖凄厉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尖叫没有再度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悠扬美妙的歌声。哈利几乎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歌喉,汩汩音乐从金蛋中涌出时,他仿佛看到纯洁的精灵在美丽的森林中放声歌唱,娇艳的花开满了整片绿油油的草地。哈利任由温暖的水拂过自己的脸,慢慢忘记了前几日的所有焦虑和忐忑,一切消极负面的情绪都在此刻消弥无踪。
“寻找我们吧,在我们歌声响起的地方,”
“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歌唱。”
“当你搜寻时,请仔细思量:”
“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物。”
“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要寻找和夺回我们带走的一切,”
“否则必将一无所有,”
“它已彻底消失,永不再现。”
哈利抬起头换了口气,重新沉入水下,去记住歌词中所有重要的内容。直到他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一点线索后,才重新浮出水面,目光落在不知何时走出淋浴间、坐在沙发上整理头发的德拉科身上。
“明白了?”德拉科侧过头和他对视,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不知是得到第二个项目线索的喜悦,还是被美妙歌声抚平了内心,哈利忽然觉得,就连德拉科脸上这种一贯冰冷的假笑都变得分外顺眼,他不由得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在地面上无法歌唱……水里……第二个项目比赛的地点难道在黑湖里?”哈利靠在浴池的边缘,分析着自己刚刚从歌声里得到的信息,“黑湖里除了巨乌贼外,还有什么魔法生物可以使用人类的语言呢?”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知道哈利并不需要他给出过多的提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我记得禁林里生活着人马族群,他们使用的就是人类的语言。”哈利目光放空,自言自语,若有所思的神色慢慢浮现在他的脸上,“那么以此类推,黑湖里应该生活着……人鱼?”得出这个答案,他用征询的目光望向德拉科。
“看我干什么?”德拉科摊了摊手,“我可不知道你们霍格沃茨都养了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
哈利并没有在乎他否定的回答,他对自己的猜测愈发有了信心,继续轻声分析。“抢走我最心爱的宝贝……也就是说,这些人鱼会带走我最喜欢的一样东西,或许是火弩箭吗?不,应该不会,如果只是一样普通的东西,‘彻底消失、永不再现’这句歌词没有出现的必要,这个描述未免也太过隆重了……”哈利侧过头,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不是一样东西的话,难道是一个人?”
难道这也是我引起的蝴蝶效应么?现在的疤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不是个摆设,学会了不把所有需要思考的内容交给格兰杰,自己一味冲到最前面去直面风险?德拉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镜子中哈利冥思苦想的身影,扬起眉毛。
“‘我最心爱的宝贝’代换成‘我最重要的人’,这样就说得通了。这项比赛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限制,如果超出这个时间,被他们抓走的人可能会遭遇不测……应该不会,那些裁判肯定不可能坐视无辜者的牺牲。”第二个项目的内容和规则浮现在哈利的脑海里,“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超过一个小时就算失败,会在赛后评分上有所体现。”
哈利开始总结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第二个项目比赛的场地在黑湖底,他需要通过魔咒或是其他手段在水下呼吸,并找到人鱼的栖息地,拯救被他们带走的人。至于自己最重要的人……哈利试图猜测自己拯救对象的人选,苦恼地发现他重要的人好像有点太多,一时间无法确定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