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光从公共休息室大门口的位置袭来,诺特完全反应不及,整个人连带着他身后的沙发椅被咒语打出去足足五米,“砰”得一声撞在后方的墙壁,落下一阵烟尘。
“独特的荣誉?强大的力量?”哈利握着魔杖,走到诺特面前,盯着他狼狈地跌进沙发里的模样,露出讥讽的笑容,“你甚至不敢说出‘他’的名字,西奥多·诺特,你该提醒‘他’一下,首先得赋予你足够的勇气,不然你也只好像他另一位老鼠仆人那样,夹着尾巴躲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吱吱作响。”
“波特,你敢侮辱我!”诺特单手撑着扶手,从瘸了腿的沙发上爬起来,按了按自己胸口的位置,似乎仍然对哈利施展魔咒的事实不可置信,“你竟然,你不仅纵容我们斯莱特林敌人的嚣张行径,还敢攻击一直包容你的同胞,你这个斯莱特林的叛徒!”
哈利只用了个顺手的“除你武器”,他把山楂木魔杖插回口袋里,并不担心诺特会主动攻击他。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哈利发出一声嗤笑,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下次试图把事情搞大的时候,我建议你多自己想想主意,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的指点。这不是什么攻击,我只是希望你脑子清醒一点,或许你愿意和我们大伙说说,这些东西是谁教给你的?”
诺特的色厉内荏在他眼里简直无所遁形,哈利不由得开始质疑伏地魔的脑子是否真的随着他失去的头发和鼻子而同步消失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他’交给你的任务上。”哈利在公共休息室的最中心坐下,冲他轻轻笑了,“毕竟以温和的方式对待一事无成的下属,这恐怕不符合‘他’一贯的标准。”
诺特死死盯着他的脸,消瘦的面孔上阴晴不定,脸部肌肉随着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受控制地痉挛。哈利注意到他抽出魔杖的手略略发抖,脊背向后弓起,做出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姿态。当他听到“温和的方式”这几个词语时,他的身体狠狠一颤,脸色瞬间白了个彻底。
“‘他’会杀了你,”他用嘶哑的音调说,“‘他’会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也能洞悉你插手的一切,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不应该抱着侥幸的心态违背他的质疑。波特,‘他’向来愿意对斯莱特林网开一面。”
这番近似于劝诫的话语倒是出乎了哈利的预料,他摸不清诺特的言下之意是否与自己感触到的一致,在众目睽睽之中,却也不好开口明说。
“所以,这是一个错误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传出,带着哽咽的哭腔。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发声的人,哈利即刻把诺特的古怪抛之脑后,他能够从这名年幼的斯莱特林的面孔上判断出,这是一位刚入学半年的一年级新生。
“什么?”哈利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
“我们是一个错误吗?”新生继续开口,“我们所有人,斯莱特林,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的存在,对吗?”
坐在他旁边的低年级女孩仿佛也被这阵情绪感染,她的眼眶慢慢红了一片,蓝色的眼睛里盈满泪水:“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在入学前读过好几遍《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那里面的描述不是现在这样。我们原本也是霍格沃茨的一份子,我们斯莱特林的创始人也是最伟大的巫师之一,难道不对吗?”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片寂静,除了低声的抽泣外,没有任何人出声,就连诺特也不曾开口,而是把视线投了过来。
“去年入学的时候我听过分院帽的歌,”一个二年级新生开口,“‘四个学院和它们的创建人,就这样保持着牢固而真挚的友情;在那许多愉快的岁月里,霍格沃茨的教学愉快而和谐。’去年我们也这样做到了,不是吗?波特先生,你带领我们所有人打败了魔法部的鹰犬,所有人,每个学院都没有缺席……我们明明做到过。”
“可为什么我们还是要相互攻击、彼此斗争?为什么我们会被所有人敌对、仇视?我有好几个拉文克劳的朋友,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我不想和他们反目成仇,可是他们都不敢再和我说话了。”
“我最好的朋友被分在格兰芬多,但他现在被送去了圣芒戈。我们明明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可是有人说,他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真的很向往斯莱特林,爸爸妈妈告诉我,斯莱特林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但如果这是进入斯莱特林的代价,我不想……”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神,神秘人吗?因为他做过那么多坏事,我们就必须为此承担代价?即便我们之间的联系只有斯莱特林这个学院的名字?即便我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