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家?
怜青没太多印象,这些修仙小派多如牛毛,这姑娘又是家里不受重视的末流人物,想必日子过得不会太好,以至于流落在外。
阿洛却摸了摸鼻子,觉着自己和沈念初刚才那个关于外门子弟的玩笑,开得有些缺心眼了。
“你既然好心把她们送来这里,不如就先跟我们一起去春月宫。”阿洛肩扛起了招生重任,邀请道:“反正你暂时也没地方去吧?”
辰蕴没有说话,一双杏子眼,却是看向了沈怜青。
“一起去吧。”怜青微微笑道,“去看看你的朋友们,等她们无事了,你也好安心不是吗?”
辰蕴这才点头,“如此,有劳了。”
小七还没回来。
但是算算时间,它一来一回是足够了的。
拐了这两人以后,怜青把目光远远地投向了玄州方向,嘴唇不安地抿了抿。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第一次亲眼看到江恕的场景,他父母说,但凡靠近江恕的人,都会因为他的恶意而死。
——这次呢?
第21章 第 21 章 “看见他们和你在一起的……
算起来,小七只迟来了约莫半刻钟,少许耽搁也是有的。
怜青带上那两人飞上了天,她们穿破高高的云层,阿洛一直神采飞扬着,不断打量四周的景象,兴奋之意跃然而出。
辰蕴亦是有些紧张地不断看脚下。
阿洛回头,“沈念初!你一个凡人飞上天了,怕不怕啊!”
沈念初想冷笑:老娘御剑逃跑术被修仙界封为第一名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要叫我宫主。”她说得波澜不惊,“入了春月宫,就得知道尊卑师长,不许没规矩。”
阿洛没意思地回了头,还是没忍住痛快叫了一声,嘿嘿一笑,又来问道,“你弟弟治好啦?”
怜青点头,“还要多谢你给我指路,一进春月宫,就找到法子救他了。”
那春月宫到底是怎么了?
阿洛知道这个门派曾经出过事,但里面应该还是有人的,怎么就突然把宫主之位传给了沈怜青。
不过眼下毕竟还有外人在,他也没问出口。只等小七一落了地,就迫不及待冲了进去。
他被闷了十年,初得了自由,看什么都新鲜,自顾自在门派里横冲直撞,又循着药味,来到了中堂的一个大开间内,正好人也全在那里。
房里燃着药炉,有个身着简单白衣的少年守在炉边,睫毛浓而密地垂在眼前,隐去了他上半张脸。
阿洛是自来熟的性子,遇见小鱼小虾都要逗两句的人,这次不知道怎地,只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刻意避开那少年,来到床榻边跟沈念初挤在了一块儿。
江恕按照她的嘱咐,把丹药、金疮药都给她们用了。这些东西都收在库房里,反正白天时也给江恕看过,倒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但沈怜青也只是粗略知道它们叫什么以及大致的用途,若是让她探查人家的脉息经络,或者精准对症下药,她是万万不通的。
两个重伤昏迷的孩子,依旧在昏睡着。
醒着的那个丫头,正瑟瑟着缩在角落里,因为药性霸道,她觉得疼,又不敢声张,颇有些可怜模样。
只是能看出来,他们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狰狞了,魔障的黑气也在缓慢消弭着。
怜青宽慰了那丫头几句,随后便把江恕单独叫了出去。
月色清凉如水,几个小星挂在天边。
中堂的广场中央,有两座数丈高的石像,那便是春月宫的两位老祖:冯春与李月卿,无悲无喜着伫立在明月之下。
怜青和江恕来到了石像旁边,站定之后,怜青忽然执起了他的一只手,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
她能感觉到的,她修炼了百余年,又一直有着近乎野性般的直觉。第一眼见到江恕时,怜青就嗅出了他所带来的邪秽之气。
这一切,都跟他那身异骨有关系。
可现在,眼前人的气息干干净净,他在清冷月光下沐着,漂亮而清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叫人心生好感。
再三确认后,怜青放下了那只手,但江恕却又突然靠近,伸手帮她摘掉了发髻间的一根小小羽毛。
……小鸡掉毛了。
“你刚刚做得很好。”怜青望向他,“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
这语气虽是平和,却情绪不明。
沈怜青,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江恕看向病房的方向,“汤药还在煎着。”
那只是调养身体的汤药,无关紧要,怜青摇摇头,“我来弄就好。你一天没睡了,不困吗?”
‘你也一天没睡了。’江恕想这么问她,但他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