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呢。”季映然站在一旁,摇头失笑。
大黄露出肚皮,在地上滚,尾巴在地上扫个不停。
突然,大黄翻身起来,一溜烟跑走,跳回院子里。
没一会,叼着个东西出来。
它把嘴里叼着的东西吐在余初瑾脚边,期待地看着人。
“给我的?”脚边是好几块冻干,还沾着狗的口水和牙印。
“就是给你的,”季映然说:“我偶尔会给它几块冻干当零嘴吃,但它每次都叼回窝,没有吃,我还以为它不喜欢吃这个零食,原来是收着留给你的。”
余初瑾愕然。
大黄见人不吃冻干,着急的用嘴巴拱冻干,催促人吃。
季映然:“吃了吧,别辜负它。”
余初瑾:“......”
吃是不可能吃的,但为了不伤大黄的心,余初瑾把冻干收起来,揣进兜里,假装自己吃了。
大黄特开心,围着人在脚边蹭啊蹭,尾巴打在人小腿上,有点疼。
和季映然告别后,各回各家,余初瑾带着大黄,推开院子大门。
院子里的花草竟还没有枯死,绿油油的,生长的还挺好,看来是季映然每天都会进来帮忙浇水打理花草。
余初瑾轻轻叹口气,不光让她帮忙照顾大黄,连花草都顺带一起照顾了,这人情是越欠越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伴随着密码锁的“滴滴”声,灰色的现代简洁风大门被推开。
门窗紧闭的缘故,导致屋内有一股子闷味。
余初瑾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房子,莫名有些惆然。
她当时一心惦记着带青梨回海岛,离开得比较急,收拾东西时不免就有些毛躁,把房子弄得乱糟糟的。
沙发上堆着衣服,垃圾篓打翻,拖鞋门口一只,屋中间一只,茶几上的杯子里还存着半杯水,生了霉。
离开时房子是什么样子,现在回来,房子就依旧还是什么样子,没有太多变化,仿佛中间隔了半年,又仿佛只是隔了半天而已。
余初瑾低头看了看背在胸前的包。
她出发那天,以为抵达了海岛,以为带着青梨回去,青梨立马就会醒来。
然而......
余初瑾长长叹了一口气,走进屋里,先是将胸前的包包取了下来,把里面的蛇轻轻放到沙发上。
她蹲在沙发前,歪着头,看着半年如一日,没有半分变化的小青蛇发呆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她默默起身,默默开始打扫房间。
这次回来她不知道得在家住多久,可能也就住个几天,然后继续去海岛上生活?
对于未来的安排,余初瑾突然有点不确定了,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找不到标准答案。
如果一直待在海岛上生活,真的可以帮到蛇,那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余初瑾都会坚持下去。
可重点就在于,她已经不确定此刻的行为,是否具备意义了。
半年的时间,余初瑾早就看明白了,青梨无论是待在海岛上,还是待在人类社会,都不会影响她继续沉睡的事实。
去往海岛生活,与其说是带青梨回到熟悉的环境,倒不如说是余初瑾自己在找心理安慰。
总得找些事情做,总得试图用这种无意义的方式假装有在帮到青梨,不然,怎么熬过这无尽的等待。
简单的把客厅、洗手间还有房间收拾了一下,没打扫的多细致,能住人就差不多了。
收拾完后,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疲软地瘫坐在沙发上,手轻抚着旁边的小蛇。
“好久没回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乍一回来,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家,可我却觉得有点陌生了。”
而陌生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屋里太安静了。
家里原本是很闹腾的,蛇会自言自语,蛇会和狗吵架,蛇会跟在人身边叽叽喳喳,格外的热闹。
但当初的热闹,现在却不复存在了。
余初瑾很不适应此刻过分安静的家,不适应到感觉很陌生,感觉这里不像自己的家。
余初瑾低头,看向旁边的小蛇,张口想问她,你什么时候才会醒。
可这句问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半年里,她问过太多太多次了,数都数不清。
问的次数太多,导致她都没力气再问了。
余初瑾背靠着沙发,麻木地看着前方,沉默不再说话,大黄趴在脚边,安安静静,青梨盘睡在旁边,一动不动。
沉默的氛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余初瑾侧头看向窗外,望见了院子东角的梨树,她记得梨树春天的时候开花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