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本该万无一失,因为他买通了守卫的异能者。
只是他没有料到,在陪同的人群中,有着来自猎犬的首领以及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日本最最强异能者,夏目漱石。
逃跑的囚犯很快被镇压下去。
这其中,有一个人令整个特务科都深感唾弃,那就是井山晖。
他入狱这些年,风祭居云这个差点被他绑架的苦主不计前嫌地总是来看他,陪他说话。
他竟然为了逃跑,竟然狼子野心地劫持了毫无防备的风祭居云。如果最终不是美国方面提供卫星的支持,搜寻到痕迹,否则他可就不止是能够成功逃出特务科,还有可能彻底带着风祭居云销声匿迹远遁他国。
只可惜井山晖大概意识到自己这次回去刑期会无期限地加重,所以拼了命地反抗,以至于等到特务科将他逮捕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不成人样。
甚至被带上车的时候成了植物人,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因为他已经没有价值,而风祭居云也被他的行为伤的不轻,所以并未为他治疗。
他在结束外伤的治疗之后就被丢尽了监牢,在里面开了一间病房,每天会有人打营养液给他维持生命体征。
至于其他的待遇,除了遭到同监牢的狱友贬低与唾弃外,一概没有。
而等到特务科也在终于查清楚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是神木正道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因为计划失败,逃的无影无踪。
最后,副课长的位置依旧由岛田崇之接任。
对方大概经此一役也是彻底醒悟,对待风祭居云的态度变得柔和不少,他升官,风祭居云的神子位置进一步稳固,得到了更大的自由。
看似是双赢,实则真相却是三赢。
“居云,你在……怪我吗?”
咖啡厅内,十六岁的风祭居云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五,比起因为年龄的推移而佝偻腰的老人已经不遑多让。
在扎好散落的长发后,他用勺子舀起了一块蛋糕送入嘴里,感受着甜味儿在嘴里晕散开来,他舒展了眉头,面露满意之色。
“好吃。”
夸赞完,才回道:“神木叔叔,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如果不是因为您从神社里面救了我,如今的我估计早就已经化作一具枯骨了。”
可你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说的……
明明不喜欢吃太甜的,却依旧做出很喜欢的表情,而从周身准备这份甜点的护卫一脸庆幸的模样来看,他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所以,是一直在伪装吗?
-我好想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错的彻头彻尾。
神木正道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被苦涩地咽了下去,他最终道:“我会找出那个孽子,亲手了结了他,替你报仇……”
老人走了。
风祭居云放下了勺子目送他的背影,却没起身。
这十年的分别,数次的抉择,已经令两人之间升起了一道横沟,再回不到从前。
目送他离开之后,风祭居云拿起了一旁配餐的抹杀瑞士卷咬了一口,并低喃了一句:“已经够了。”
“再打包一份甜点吧,我带回去吃。”
然而当晚,他却带着蛋糕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监牢里的病房前。
不同于之前毫无权限的他,只能够隔着一层幕墙朝里面的人呼喊,以让他解开遮挡。
如今的他拥有了最高权限,直接解除了屏蔽,与里面已经被动静吸引地睁开眼的植物人完成对视。
风祭居云看到了对方欣喜震颤的眼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的木屐,了然道:“也难怪你能听出,这还是你选的一家老字号。”
“今天,我见到了神木叔叔了,他说他后悔了,还说要找到你,杀了你替我报仇。”
“看来他是察觉到什么了,而且,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年轻的他则会坚持自己心中的道义,即便在其中发现造成了其他人的困扰,也不会想着去弥补。”
“他其实多想了,我并不恨他,然而除此之外,我却做不到更多了。”
“十年啊,不是十天,这种重枷负身的日子,实在太难捱了。以至于如今想来,过去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了,我已记不大清他背影的丈厘、和那个破败的小窝中幸福的种种……”
风祭居云在此收声,垂眸看向病床上的“井山晖”,就见对方的目光中希望的光芒消灭,最后只剩下无尽绝望。
风祭居云笑了。
“终于意识到我的能力不起效了吗?”
“不过跟你想的有所出入,不是失效,而是我终于能够控制,也有了挣脱牢笼的能力。”
“说起来,我真的要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的残忍,在我的心里燃烧起了仇恨的火焰,我根本无法再无数次失败中走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