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烟棠:?
江春漾:“我怕没了兵权,江府的俸禄会越来越少,我怕养不起你……我可以吃苦,你不行。”
溪烟棠:?
少女蹙了蹙眉,“家里的财产很少么?”
江春漾:“不少……”
“那你担心什么?”溪烟棠不免觉得好笑地问他,还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你怎么开始杞人忧天了?”
“我就是害怕。”
江春漾将她抱得紧,眼底担忧都快溢出来了,阴沉沉的,像是悲伤的雨天。
听着男人低沉的话语,溪烟棠面对他,唇角柔软地贴了贴他,“没事,大不了,我以后开药铺养你。”
“真的?”江春漾眼眸一亮,怎么看都有些不值钱,可溪烟棠也没和他开玩笑,双眸凝着月色,认真地回复他:
“真的!”
“那你不许反悔!”
溪烟棠笑了笑:“不反悔。”
她看着他,心里的跳动愈发剧烈,在对上少年炙热的眼神后,只觉得一阵心安,一阵没理由的心安。
……
半个月的时间飞逝而过,江府的池塘里凝着厚厚的冰层,无数红绸相挂,喜气得紧。
溪烟棠与两位母亲商议的药堂会在年后开业,现下已经盘好店铺,请了小厮,并征求了白枝枝的意见,也叫济世堂。
自从夜晚和江春漾谈过后,第二天他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好在,江城与京城相隔并不远,在年关时,他能赶回来,也在信里和她买了关子,是说,有了杜思衡和心儿的消息。
莫经心,溪烟棠自然在乎。
不过杜思衡如何,对溪烟棠来说无足轻重,而重要的是,江春漾回来了。
新年喜庆,街上好不热闹,溪烟棠手中执伞,一袭红衣等在城门口,遥望着远处渐行渐近的一行人,马蹄踏地,声声剧烈,震气飞沙,犹如少女等待的心跳。
少年鲜衣怒马,发带纷飞,在见到她时面上洋溢着笑意,手里明黄的圣旨举得高高的,全然没了往日沉稳的模样,倒同当初寺庙刚见时一般无二,肆意明艳。
马儿到了身前,靓丽的鬃毛被寒风吹起来,江春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来,对她说:“上来?”
溪烟棠弯起唇角,抵上掌心,绣鞋踏上,“嗯。”
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一拉,自己便稳稳地到了他怀里。江春漾怀里依旧温暖,洁白的大氅将她牢牢锁住,驱散一切严寒。
“想来,我还从来没带你骑过马。”顺着,江春漾将手里带回的圣旨递给了江青,便贴在溪烟棠耳边道:“要不要在城里转转?”
溪烟棠努努嘴,“正是年关,我们这样横冲直撞,不好。”
“那回家?”男人试着问,溪烟棠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幽幽地瞪着他,答非所问:“江春漾,我想你。”
江春漾轻点头地勾了勾唇角,未答:“杜思衡被捉住了,心儿做的,他逃去了悦城。”
溪烟棠眉眼一沉,双手抱胸,“我不听这个!”
“是么?尚佳怡死了。”
闻言,少女纤长的睫羽颤了颤,“死……死了?”溪烟棠蜷了蜷手指,虽然对尚佳怡已经断了个干净,但是骤然闻到以往闺阁好友的死讯,还是让她的心慢了半拍。
她闭了闭眼,不过片刻便顺应过来,“也在意料之中吧。”
毕竟杜思衡心思深沉,私藏铁矿就是起了谋反的意图,但尚佳怡总有点小聪明。
她知道自己是丞相庶女,所以免不了用庶女的身份去诓骗杜思衡,与他沆瀣一气,意图不轨。
可纵使她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杜思衡。
于溪烟棠而言,杜思衡这个人啊。看着正常,可心理却是扭曲的,就从他上次在合酥楼对自己的意图而言,溪烟棠便看出来了。
所以,尚佳怡可能碰了他的逆鳞。
“那…杜思衡是怎么被心儿捉到的?”江春漾抬头问他,在男
人低垂的眉眼里,映着自己平静的面容。
“唉……”江春漾笑了一声,随后低头亲了亲她耳后,才轻轻道:“心儿这丫头你也知晓,是个爱玩的性子,到哪儿都不闲着,又替我同刺史呆了一阵子,还管过摘月亭,自然在经营自己的势力里,不在话下,所以在有些风吹草动后,便什么都明白过来,很快联系了上次的刺史,随后嘛……”
溪烟棠掩唇笑了笑,“看来跟在郎君身边真是不错,心儿都立这么大的功,圣上会不会有嘉奖?”
“有,”江春漾顿了顿,“她要了不少真金白银。”
溪烟棠郑重点头,笑着打趣儿:“那心儿有前途,不像我,还要开铺子养着郎君。”
闻言,男人挑了挑眉,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你是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