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叹出一口气,讨好似地拉了拉他的手,眨眨眼问:“郎君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在得到对方含笑挑眉的表情后,溪烟棠自认没理直接道: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画了。”
她说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江春漾闷闷一声,将头埋在她颈窝里了。
少年发丝萦绕一层淡淡的檀香,他发丝微微垂落,在她面上带来丝丝轻微的触感。
不知何时,腰间的系带被他拉开了,紧接着,衣衫滑落,他轻轻地在温热的的锁骨上印上一吻。
冷气袭来,溪烟棠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脖颈间柔软地轻碰,让她下意识攥紧指尖,身子止不住战栗。
她咬了咬下唇,无与伦比的异样让她发颤,音色像沁进夜里了,眼前朦胧一片,她轻轻呻吟:“你……”
你做什么……?
下一瞬,颈窝一痛。
脑海内松松垮垮的琴弦蓦然被撩拨,发出一阵阵惊鸣,杏花眸蓦然瞪大──
他在咬她!
像是突然从迷离的梦里清醒过来,溪烟棠抬手用力推他,眼尾染上一层薄薄的枫红。
江春漾眸色沉沉,起身时,洇红的舌尖被月色晃亮一瞬,他舔了舔唇瓣,眼底是丝丝缕缕的艳光。
指尖被他捉住了,又印在唇边吹气,被解开系带的衣衫松松垮垮的,她一动,便要顺着落了下去,溪烟棠又抽不回手,下意识又将推开的他拉了回来,紧紧抱着。
胸口贴近一片柔软,男人喉咙滚动,闷笑一声,桃花眼微垂意味深长地扫过她一眼,等了几秒才问:“是白天错了,还是这个错了?”
那张纸又被他拿到身前,脖颈上的水汽凉凉的,溪烟棠对上他的视线,赌气不想理他,别过视线。
“不说?”他将下巴落在她发顶上,轻轻捏了捏她的侧腰,力道不轻不重,溪烟棠正好轻吟了一声。
“你干什么!”她恼怒地瞪着他。
衣服也解开了,亲也亲了,咬也咬了,她也道歉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江春漾就是个登徒子!不要脸!
少女蜷长的睫羽剪了剪,落在眼下是一片灰色的影。
江春漾:“是白天错了,还是画画错了?嗯?回答我。”
“我没错!你就是猪好吧!你不要脸!”
闻言,男人不怒反笑,眼底晕开的一片片胭脂红渐渐浓郁,漆黑的眼眸似是深沉的夜。
月华的微光,将两人慢慢分开了。
他将她松松垮垮的衣服拢了拢,就这么盯着她笑。
“到底谁是猪啊?”
“溪烟棠,”他轻声换她,“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来么?”
“不行!”她神色警惕,依旧守着自己心底那层薄薄的窗纸,再次重复:“不可以!”
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都不可以!
何况,他今日展露的疑点太杂了,溪烟棠甚至捏不住自己对他的想法。
少年的眼底映着她慌乱的神情,他叹了口气,眉宇间划过一丝暗色,“好,你说不愿,那就不做。”
紧接着,他便放开了手,安安静静地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了。
寂静的闺房,方才暧昧缱绻的气息顷刻间散了,银色的月影像是一道银河,将两人无声割裂。
看着他失落的情景,与孤单的背影,溪烟棠有些于心不忍,可……
罢了。
她别过眼,将衣衫拉好,又把烛光点起来,直到那张宣纸被火化成了灰烬,才轻手轻脚地躺在他的身侧。
纱帘轻晃,她望着床顶,一种别样的情绪爬上心头,让她心底略微发酸发涩。
良久,心乱如麻的少女闭上眼睛,男人的手下一刻攀上腰肢,埋在她身侧轻眠。
溪烟棠刚想抬起的手顿了顿,伸出小指勾了勾他的手,最终陷入梦境。
不过半晌。
直到身侧传来一段绵长的呼吸声,男人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安静淡雅的睡相。
江春漾微抬起手来支着头,轻钩的小指依旧交缠着,透过氤氲的月色,溪烟棠脖颈上红彤彤一处,极为显眼。
她的眉梢低垂,轻闭的睫羽安静地落在眼睑上。少女身上清新的海棠花香充斥在鼻尖,江春漾抬手轻拂过她的唇瓣,将她额间的碎发拨开后,才道:“真是口是心非。”
他既然发现了她藏在榻下的宣纸,也能发现她藏起来的帕子。他的东西总不能有别人动,所以那只绣了一半的棠花手帕就是溪烟棠拿走了,毋庸置疑。
至于她为何拿走,江春漾无从考究,但溪烟棠今日的怪异他也多多少少猜出来了。
她一定怀疑了,她一定怀疑自己江念的身份了,他怕猫的原因是从那日两人分开时才留下的,那时他好不容易在雪地里逃脱了狼的追捕,却也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