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玛利亚表达出任何一点抗拒，他便会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她，就像是在驯养一条狗那样，如果肯听话，他便会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好处，可如果玛利亚表达出任何的不愿，他便开始不断地同她争吵，甚至冷暴力。
恶魔看着玛利亚的眼睛。
他无法从玛利亚的眼睛中感知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白马王子的记忆在不断地告诉恶魔，玛利亚是多么爱自己，简直是爱到了可以容忍他的不忠，到了愿意为他死去的地步。
恶魔一点一点地收紧拳头，直到掌心处血迹斑斑。
第16章
恶魔突然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玛利亚知不知道白马王子的真实面目？或许，人类一向都是满口谎言的动物，他们擅长走各种捷径来成功达到各种目的，或许，玛利亚被欺骗了。
在无数次苦苦等待的深夜，白马王子只需要上下碰一碰嘴唇，随口说一些谎言，就可以让玛利亚信以为真。
他和玛利亚相处了足够长的时间，恶魔有足够的自信，他了解玛利亚，玛利亚是个坏脾气的小女孩，她总是不知节制地索取——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恶魔甚至有心纵容，他希望将玛利亚的胃口撑地越来越大。
仅此而已，除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缺陷，她没有其他的缺点。
玛利亚的单纯让她足以相信这些鬼话。
恶魔对玛利亚充满了怜惜——玛利亚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也是被人随口就能欺骗的可怜鬼。
恶魔突然很想打破玛利亚一切美好的幻想，他想，或许，这也是能让她感到痛苦的其中一种方式，他会无情地站在一旁，看着玛利亚是如何痛苦，作为报复的一种方式。
“对，你说的没错，我有能去的地方。”恶魔飞快地报出了一连串的地名，这都是白马王子记忆中最常去的地方，“三个月前，我和一个可怜的落魄贵族女孩交谈甚欢，而在两个月之前，我还为了一个舞女一掷千金……玛利亚，你又得到了什么呢？我花的钱还全部都来自于你。”
玛利亚没有崩溃，她非常冷漠地看着恶魔，可爱的脸蛋上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流露，她双手环在胸前，平静地像一摊死水。
等恶魔将所有的话都一口气说完了，玛利亚脸上还是那副非常冷淡的表情，“我知道，你不必这么激动。”
“我不必这么激动？”恶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告诉玛利亚这些，是为了看到她脸上崩溃的表情，可是现在，全然崩溃的似乎是自己。
他不明白，玛利亚为什么能如此淡定的，就像是一个丝毫不牵扯其中的局外人一样，恶魔脖子上的青筋开始紧绷，而玛利亚却始终云淡风轻。
“听一下，”玛利亚将手指举到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轻点声音，“也是被别人察觉到我们私底下的关系……我了解你，也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是个多么无趣的女人。”
恶魔狠狠地咬着口腔内壁的一块软肉。
不是的，恰恰相反，玛利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小女孩儿，当恶魔被迫分成七个的时候，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趴在窗户前，看着玛利亚晒太阳，还会为自己准备好一盘新鲜的浆果，还有一小杯温热的牛奶。
玛利亚拂开碎发的样子，玛利亚轻轻吹着热牛奶的样子，玛利亚捂嘴打哈欠的样子……玛利亚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让他们津津有味地看上一下午。
他们甚至还会为了争抢有利位置而大打出手，侥幸获胜的人会美滋滋地将失败者的身体踩在脚下，从而更好地观赏玛利亚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们分开来，各自寻找各自的快乐，难道不好吗？”玛利亚非常冷静地说道，“你也并不用因此而感到愧疚，你要相信，你带给我的收入，远远超过从我这里拿走的部分。在这里，最大的报社有我的一部分，每当有一份报纸卖出，我就可以顺理成章获得十分之一的收入，这些报纸价格便宜，但是所有的收入累积起来已经是很大的一笔了。”
“其中，这些报纸最大的噱头，就是你我之间的爱情故事，换句话说，你也是我收入当中的一部分。”
恶魔皱眉，恶魔不解。
但恶魔早已在名为玛利亚的训练中，得知了白马王子恐怕也是被她玩弄在手心里的一条狗，她从手指缝间落下一些食物和水，又懒洋洋的冲他露出一个笑脸，他便觉得玛利亚将一颗心都挂在了自己身上，可以任凭自己揉捏。
恶魔忘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他是想看玛利亚张皇失措的模样……还是简单地只想和玛利亚贴贴？
恶魔把什么都忘记了，他的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欢喜，在他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开始摇晃，“所以，你是为了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