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他忽然站起,一步跨到我身后,手臂从两侧撑在椅背上,把我圈在中间,“这儿吧。”
我猛地往后一撞,椅子滚轮滑了半米,差点翻过去。他笑得更开心了。
我深吸一口气,闭眼,启动标记系统。
视野里浮出淡金色网格,缓缓扫过。他的名字立刻出现在背后,鲜红闪烁,像一盏不灭的灯。
数据开始收录:心跳频率、咒力波动、站位角度。
我睁开眼,继续打字。
“你写这个小说,是想气我?”他忽然问。
“是写给读者看的。”
“可读者没我看得这么仔细。”他俯身,下巴几乎搭上我肩头,“每一段都在影射我,连‘反派总爱在关键时刻出场刷存在感’这种句子都来了——我有那么烦吗?”
我手顿了顿。
“有。”
他愣了下,随即笑出声,“老师,你终于敢说了?”
“我也敢做。”我按下保存,合上电脑,站起来想走。
他伸手一拦,掌心贴住门框,人挡在出口。
“让我过去。”我说。
“不急。”他歪头,“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理想型是长辈?”
“因为成熟的人不会随便闯进别人办公室。”
“那我改。”他眨了下眼,“从今天起,我当你的温柔长辈。”
我冷笑,“你连坐姿都歪七扭八,还长辈?”
话音刚落,空气微微震颤。
我警觉回头,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三十个人。
不,是三十个五条悟。
全穿着白衬衫黑风衣,墨镜统一,动作一致地单膝跪地,齐刷刷抬头。
“老师选我!”三十个声音同时响起,“我是最温柔沉稳的长辈!”
我僵在原地。
他们开始摆造型:有的手捧咒力凝成的花束,有的掏出虚拟戒指盒,还有一个居然拿出了电子版结婚登记表。
“我有稳定收入。”
“我能接送上下班。”
“我会做饭,甜品专精。”
“我保证每天说三次‘你辛苦了’。”
我太阳穴突突跳。
标记系统自动扩展,三十一个红点同时锁定——包括本体。
我闭眼,咒力在体内回旋,像拧紧的发条。
再睁眼时,我抬手一挥。
“滚。”
三十个分身连同桌上的笔筒、文件架、绿植、咖啡杯一起被咒力掀飞,撞向窗户。玻璃“哗啦”碎了一地,人影杂着杂物哗啦啦往下掉,操场方向传来几声闷响。
办公室瞬间安静。
我喘了口气,手撑在桌边。
背后却一点温度都没有散。
我转身,正对上他本体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绕到我身后,双手从背后环住我腰,下巴轻轻搁在肩窝。
“分身都被你扔了。”他声音低,“那……换我当你的理想型,好不好?”
我浑身一僵。
标记系统还在运行,他的名字贴在我视野中央,红得刺眼。
我想挣,可他圈得很稳,力气不大,却没法甩开。
“你再不松手,”我咬牙,“下次扔的就不只是分身了。”
“可你刚才没推开我。”他轻笑,呼吸扫过耳侧,“心跳也没快多少,比上次还慢0.3秒。”
我猛地抬肘往后顶,他轻巧一避,松开手,退后半步。
我转身瞪他,手指已经掐住咒印。
他却只是笑着摘下墨镜,六眼睁开的瞬间,瞳孔里映出我的脸。
“老师今天穿了新裙子?”他忽然说。
我低头。
浅灰百褶裙,配白衬衫,和平常没两样。
“没有。”
“哦。”他把墨镜收进口袋,“那可能是我喜欢的款式都还没写进小说里。”
我抓起包就要走。
“任务明天再接也不迟。”他靠在门边,挡住去路,“今晚高专有宵夜活动,食堂新出了抹茶大福。”
“我不饿。”
“可你电脑都没关。”他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发现合上的笔记本正在微微发烫——加密系统被某种力量持续撞击,屏幕边缘开始渗出蓝光。
我快步走回去,按住键盘,输入紧急终止码。屏幕闪了两下,恢复正常。
再抬头,他人已经不在门口。
窗台空着,碎玻璃渣还堆在墙角,风从破口灌进来,吹得稿纸哗哗响。
我走过去想关窗,忽然发现玻璃外沿粘着一张便条。
字迹潦草:“下次写我时,记得加个温柔桥段。
——你的理想型候选人”我撕了便条,扔进垃圾桶。
坐回椅子,我重新打开电脑,点进小说文档。
光标在最后一句后闪烁。
我删掉前文那句“真正的陪伴是从不打扰开始”,敲下新段落:“所谓理想型,其实是能让你一边想揍他,一边又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