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和他的。
“你早就准备好了。”我瞪他。
“嗯。”他点头，理直气壮，“我连请柬都打印了，只是你没收到。”
“什么请柬？”
“我们的千年纪念日。”他掏出一张烫金卡片，递过来，“下个月十八号，北海道火山口，我订了烛光晚餐，还预约了流星雨。”
我一把抢过来撕了，纸片随风飘走。
“你当这是过家家？”
“不是。”他认真看着我，“是续约仪式。上次是你单方面下的命令，这次——我想听你亲口说愿意。”
我盯着他，心跳快得不像话。
想骂他疯，可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
毕竟，他等了我一百年。
而我，其实也一直在等一个能接住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契约阵中央。
“我可以不拆。”我说，“但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
“第一，不准再擅自改任何契约。”
“好。”
“第二，女儿的事，必须她自己同意。”
“成交。”
“第三——”我顿了顿，“下次订餐厅，别选火山口。”
第47章 恋爱战斗的永恒乐章
我刚撕完那张烫金请柬，纸片还没落地，手腕就被一股熟悉的咒力轻轻缠住。
“别急着拒绝嘛。”五条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庆祝千年纪念？总不能光吃火锅吧。”
我没抬头，盯着自己指尖还残留的金粉——那是契约启动时留下的痕迹。可下一秒，整条手臂突然一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了一下。
眼前一花。
再回神时，我已经站在一片刺目的舞台灯光下。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松香和木料共鸣的震感，台下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安静得诡异。
“欢迎来到‘恋爱战斗的永恒乐章’全球首演。”广播里响起他欠揍的嗓音，“今晚，由我亲自演奏，而她——”聚光灯“唰”地打在我脸上。
“——将担任我的心跳指挥官。”
我猛地转身，后台的门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镜面墙壁，映出无数个我，每个都一脸懵。
“五条悟！”我压低声音，“你又擅自行动？”
“不算擅自。”他坐在钢琴前，眼罩微微下滑，六只眼睛全睁着，笑得坦荡，“你说过不准改契约，可没说不准办演出。”
我立刻发动标记能力，准备切断这个空间的咒力连接。可探出去的咒力刚碰到空气，就反弹回来，像撞上了一层滑溜的膜。
仔细一感知——整个会场都被无下限术式包裹着，观众的情绪波动、呼吸节奏，甚至心跳频率，全都跟他弹的第一个音符同步。
这不是音乐会。
这是以爱为名的集体催眠。
我咬牙，想起昨晚才刚定下的三条规则。第一条就是不准擅自行动，结果他转头就给我来这一出。
可契约还在生效，我不能直接拆场子。那就只能换个方式——我闭了闭眼，不再试图切断连接，而是把标记能力反向注入空气中，顺着那首曲子的前奏悄悄渗透进去。
当第一个音符再次响起时，它不再是他的独奏。
那是我的节奏。
钢琴声一顿，五条悟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
旋律缓缓展开，像雪夜中走来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画面在空中浮现：百年前的结界战场，我跪在地上喘息，他挡在我面前，咒力如潮水般涌出。
台下有人开始抽泣。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段记忆被放大成全息影像，心里却一点不感动。这又是他惯用的那一套——用深情包装控制欲。
我转身就要走，却发现双脚动不了。
低头一看，地板不知何时变成了流动的音符，缠住我的脚踝，把我往钢琴方向拉。
“老师。”他停下演奏，终于抬起头，“这首曲子没有你，就不完整。”
“那你也不该强迫我上台。”我冷冷道。
“我没有强迫。”他笑了笑，“我只是……太想让你听见了。”
然后他重新开始弹。
但这次的旋律变了。
不再是宏大的战争场面，也不是悲壮的牺牲回忆。
是午后阳光斜照进办公室，我在写报告，他在旁边偷看小说，手指时不时勾一下我的发尾；是我感冒打喷嚏，他凑过来闻我头发，说“过敏源找到了，是猫毛味”；是我一次次把他推出去，他每次都笑着靠近，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我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这些细节，他居然都记得。
更糟的是，它们正通过咒力转化成音符，一点点渗进我的身体，和我的心跳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