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蛋糕,又看他一眼:“我还没起床。”
“但我的心已经醒了。”他瞬移消失,下一秒出现在阳台,挥手洒出一片荧光粉,“今天也要被我爱醒哦!”
纸条从空中飘落,我接住,上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迹,和蛋糕托盘底部一模一样的内容。
第二天清晨六点整,托盘准时出现。
这次是抹茶慕斯,表面用巧克力酱画了个笑脸,旁边写着:“五条夫人专属”。
我皱眉,拿起眼镜准备查看咒力残留,镜片一戴,视线里忽然多了一行细小的金纹——还是那句“五条夫人专属”,刻在左镜片内侧。
我抬眼,厨房没人。
“五条悟!”
没有回应。
我启动标记能力,试图追踪他的咒力信号,却发现屋内四处都是波动——沙发、冰箱、阳台花架、甚至我的拖鞋里都埋了幻影咒阵。
正要起身,柜顶传来窸窣声。
抬头,第二副眼镜静静躺着,镜腿上刻着同样的字,旁边压着一张便签:“备用款也属于我。”
我站在原地,手指摩挲着镜框,最终没拆解咒印,只是把两副眼镜并排放进抽屉。关上抽屉前,嘴角没忍住翘了一下。
中午他出门了一趟,说是去处理最后一点高专手续。
傍晚回来时,他肩上挎着个旧帆布包,边角磨得发白,拉链上挂着一个褪色的乌鸦挂件。
“学生时代的包?”我接过水杯,随口问。
“嗯。”他坐在沙发上,把包放在茶几上,“顺手翻出来,带回来了。”
我打开冰箱拿水果,再回头时,包已经打开,一本皮面笔记本静静躺在他膝上。
“这是……教案?”
他没回答,只是翻开第一页。
我走近,目光落在纸上——是一幅铅笔素描,画的是我,穿着高专制服,站在训练场边缘,手里握着数据板,神情专注。
翻到第二页,还是我,在樱花树下低头走路,发丝被风吹起。
第三页,我在厨房煮面,围裙带子松了。
我心跳慢了半拍:“你什么时候画的?”
“从醒来那天开始。”他声音很轻,“封印解除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纸笔。”
我继续翻。
一页页翻过去,我的每一个模样都被他画了下来——战斗时的冷峻、疲惫时的倦意、笑着抱女儿的瞬间。甚至有我还没穿越到这个时代时的想象图:长发披肩,站在雪地里回眸。
“你没见过那时候的我。”
“但我梦见了。”他抬眼,“梦里你总背对着我走,我追不上。直到那天你在结界里转身,我才认出是你。”
我喉咙发紧,指尖停在最后一页。
那里只有一行字:“今天她终于点头了。我的百年,结束了。”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他侧脸上。他没看我,只是把日记合上,轻轻放回包里,然后起身走向阳台。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回来,他靠在卧室门框上,没开灯,只站在暗处看着我。
“累了吗?”他问。
我摇头,把日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易碎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说,“你退休的消息,高专学生都炸了。”
“正常。”他笑,“毕竟最强咒术师突然宣布‘我要回家陪老婆做甜点’,冲击力不小。”
“他们说你是史上第一个被甜品耽误的特级。”
“不,”他走进来,蹲在我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我是第一个被老婆耽误的。”
我轻推他肩膀:“别贫了。”
他没躲,反而握住我的手,贴在他胸口。那里,咒力平稳跳动,像某种古老的节拍器。
“其实……”他顿了顿,“我不是非得退休。”
我抬眼。
“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只为守着你和孩子。”
我盯着他,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一战——他在领域中说“我等的不是命运,是她”。
原来从那一刻起,他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我低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抽屉的方向。
“你为什么非要在眼镜上刻字?”
“因为你看世界的时候,会透过它。”他笑,“我想留下点痕迹,哪怕你没发现。”
“现在发现了。”
“那要不要……也在我身上留点什么?”他歪头,眼神亮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指尖在他手腕内侧轻轻一划。
咒力微闪,一道极淡的纹路浮现,像月光掠过水面。
他低头看,笑了:“这是什么?”
“五条夫人认证合格。”我说,“暂定试用期三个月。”
他笑出声,猛地将我拉进怀里,额头抵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