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拉长。
我往前冲了一步，右拳迎上去。
拳面撞上利爪的瞬间，金光炸裂，像一道刀刃切开黑暗。咒灵的核心被标记之力绞碎，发出一声尖啸，整个身体炸成灰烬。冲击波把周围几头下级咒灵掀飞，连带着五条悟身上的缚灵结界也震松了一瞬。
可我的胸口像是被铁锤砸中，一口血涌上来，我没咽回去，任它从嘴角流下。
膝盖一软，我跪在了他脚边。
视线开始模糊，但我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很近，眼罩下的六眼全开，瞳孔里映着我狼狈的样子。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自己都吓一跳的东西——我眼里，竟然浮现出和他一模一样的六眼神纹。金色的纹路在虹膜上流转，只存在了一瞬，又迅速褪去。
“你……”他伸手想扶我。
我没接。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可手臂一软，差点栽倒。戒指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别小看我。”我喘了口气，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不是非得靠你活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蹲下来，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我是怕你死。”
远处又有咒灵逼近，乙骨在喊人支援。五条悟一手撑地，另一只手终于碰上我的肩。他想把我拉起来，可我动不了。
后颈的咒文开始渗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你用了终极标记。”他盯着我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被困住了。”我扯了扯嘴角，“最强的咒术师被三根绳子绑住，传出去多难听。”
他没笑。反而把我的手攥进他掌心，力道大得发疼。
“下次别这样。”他说，“我不想看你倒在我面前。”
“那你下次别犯蠢。”我反手捏了下他的手指，“谁让你冲第一个。”
他愣了下，随即低笑出声：“行，听老师的。”
可笑完，他的表情又沉了下来。视线落在我后颈，眉头皱紧。
“伤口在裂。”
“知道。”我闭了会眼，“等这波敌人清完，我再去冥冥那儿。”
“不是等。”他打断我，“是现在。”
他抬手就要发动术式带我走，可就在这时，地面再次震动。更多咒灵从四面八方涌来，数量远超预期。
“看来是冲你来的。”我撑着地面，勉强坐直，“他们知道你会来救学生。”
“所以更得走。”他一手揽住我腰，另一只手凝聚咒力准备突破包围。
“放我下来。”我推他肩膀，“你还困着，瞬移会出事。”
“我不走。”
“你走不了。”我盯着他，“你要是倒在这儿，高专就真的没人了。”
他瞪着我，六眼在夜色里亮得吓人。
“你敢再用一次标记，我就把你关进结界一辈子。”
“那你得先抓得住我。”我笑了笑，抬手按在他胸口，“这次换我拖住他们。”
我撑着站起来，哪怕腿在抖。后颈的血顺着脊背往下流，凉得刺骨。可体内的咒力还在，哪怕只剩最后一丝。
“全域标记，锁定目标。”我闭上眼，“所有敌方单位，标记为——清除对象。”
金光再次从后颈炸开，比上一次更刺眼。视野里全是红点，密密麻麻，像一片血海。
我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道金色光刃。
“来吧。”我低声说，“让我看看，到底是谁的命运，该由谁来写。”
五条悟在身后喊了我一声，我没回头。
我往前走了一步，光刃划破夜风。
下一瞬，我冲进了敌群。
第20章 武力天花板的觉醒时刻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还在亮着。
不对，不是天亮了，是视野里全是光。金色的纹路在眼前一闪而过，像谁在我脑子里划了根火柴。身体沉得像被压在海底，可意识却往高处飘，耳边有风声，也有低语——不是幻听，是很多人的声音叠在一起，说着同一件事：“她醒了。”
我没动，也不敢动。后颈那块咒文还在烧，但不再是灼痛，而是像有东西在里面慢慢苏醒，一寸一寸地舒展筋骨。
我记得自己冲进了敌群，抬手就是一刀光刃。然后……五条悟喊了我的名字，我没回头。再之后，膝盖塌了下去，血从嘴里流出来，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他六眼全开的样子。
现在呢？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尖碰到了一片温热的湿意。低头一看，手掌正按在五条悟的手腕上，他的皮肤冰凉，脉搏跳得很慢，慢得不像活人。他坐在我面前，背靠着一块碎裂的石板，无下限术式的残光还缠在他身上，像一层快要熄灭的薄膜。
“你还活着？”我哑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