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还是选择说出了口。
……
你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好奇。
但当曾经谜题被揭开之际，首先感觉到的竟是一种难言的情绪，它在心底蔓延着，然后缠绕成乱糟糟的一团丝线——
那夏油杰岂不是每次吸收咒灵玉时都和方才一样，与痛苦相伴着？
所以这应该也是他不愿意在你们面前吸收咒灵玉的原因吧？
一方面你觉得夏油杰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实在是太能藏各种心事了。
“杰，其实你不用瞒着我们的。”
说这话之前，你斟酌了再三，以免显现出某种自以为是的冒犯来。
人是没办法在真正意义上对他人完全感同身受的，你尽可能的表现出真切来，希望同伴的理解和看见能稍微给他带来一些慰藉。
“嗯……”
这次夏油杰倒是没说什么了，他只是伸出手来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你的头。
此时的你没有意识到，这是五条悟最喜欢对你做的动作。
“走吧。”
只是看到夏油杰似乎情绪好了一点，因此你也高兴了一点，伸出手拍了拍他。
时间还够，回高专之前你们还可以顺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由于时间已晚，这次的任务也并不是什么紧急任务，辅助监督多已下班。最终，你们二人选择了自己乘坐地铁回去。
然而，当甚少乘坐地铁的你们真正面对这里如同迷宫般复杂的线路时，你和夏油杰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杰，我们走的这个方向没错吧？”
“应该是吧？我看指示牌是这样写的……”
在这样相似的对话已经发生发生了不下三次时，带有一点路痴属性的你再也绷不住了。
“杰……你有没有那种认识路的咒灵，可以放出来带路的那种。”
面对你恳切的期待的目光，夏油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残忍的开口了。
“目前还没有呢……以后看到类似的一定要收一个。”
这下你完全泄气了——
还不如乘虹龙回去呢，这样至少路线是直的，顶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罢了，飞得高一点就没事了嘛。
最终，经过不懈努力的你们如愿找到了正确的线路。
人潮拥挤间，你听到夏油杰在十分轻微的询问声在你的头顶上响起。
“遥为什么总是这么关注我的情绪？”
“什——”
你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因为这过于轻微的声音，似叹息一般。让你分不清这是询问还是感叹，是希望得到回答还是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明亮的顶灯下，面前的人眼睫低垂，因此可以清晰地看见下方被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夏油杰跟着神思也有点恍惚，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换在平日里，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说出口。
但这是确实是他现在最想问的一个问题，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或许是被方才沿经的几个醉鬼给传染了，又或者是今日吞食咒灵玉的副作用让他的脑子也有点不太清醒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根本没听到，或者说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身前的少女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
这一瞬几乎让他产生了几分讶异。
“是因为人们总是在互相启发吧……说明杰的性格、所持的理念，这些都很容易让我在某些时候产生相应的联想。”
“……”
夏油杰陷入了沉默，遥遥回想起春夜噩梦中醒来的那一刻，萦绕在心头的那句话在此刻仿佛得到了某种奇妙的呼应。
-
深夜，高专宿舍内。
夏油杰醒过来，脸上尚且带着点迷惘，细看的话耳际是一片红色晕开。
他梦见了之前在小巷子里的场景，可是那场景却与他现实里经历的不大相同——
咒灵玉很难吃，难吃到他几欲作呕。尽力吞咽后巨大坚硬的物体沿着喉管滑下去，已经不是不适可以形容的了。
一如既往的阵阵反胃感，夏油杰熟练的躬身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真的吐出来。
“你没事吧？”
梦境中的黑发少女站在他的身前，似乎是有些好奇般的看着他，同时又朝着他伸出手来。
是宫村遥，没有察觉到不对，夏油杰下意识就握住了那只手。
和想象中一样修长有力，并不柔软，指腹带着长时间握刀生出的薄薄的茧子。
但是热意却一路从手心向上传递。
等大脑接收到这个信号的时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吞咽咒灵玉带来的痛苦却莫名的消失了。
面前一片黑影覆下，于是他恍然察觉到身前的人又近了几步，正保持着一个弯腰的姿势。
太近了，他后知后觉的想，但是却紧紧握住少女伸过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