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冰冷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拉开了电极,然后搭在绑着双手的绳索上。
绳索上长着尖尖的倒刺,在长达半小时的挣扎里,已经深深地勒进了皮肉,鲜血从上臂流到了肩膀,琴酒抽出匕首,没有碰伤口部分,只割开了没有和手腕接触的部分绳索。
没了支撑,脱力的身体一下子往前栽了下去。
他栽进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里。
莫时鱼以为会被琴酒嫌弃的把他推开,但似乎依然没有。他的脸始终没有接触到粗糙的地面。
只是对方似乎也没有把他抱起来的意思。
他有心想说句话,说服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别丢下自己,可哆嗦的唇半天只拼出一个单词,“头发……”
琴酒垂下眼,低垂的视野里赫然是两个人因为静电而绕起来的发尾。
是的,琴酒垂在胸前的银发已经和怀里人的灰发亲亲我我的粘在了一起,并一起炸了开来。像两条混在一起的尾巴。
发质一向好的一批的琴爷:“……”
莫时鱼在他怀里侧头看他,掀了掀带着血丝的唇角。
琴酒看着他也慢慢笑了,他缓声说,“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不用管你了。”
“……”
不,不是。莫时鱼迷茫的摇头。他明明在说服琴酒带他离开,你看他们连头发都长在了一起。
等等……他忽然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这个理由好像不成立。毕竟头发很容易就能分开,又不是肉连在了一起。
→被电的失智的某人。
手动不了,于是他死命张开嘴,用战栗的牙齿叼住了琴酒的一缕头发。
“你不能走,我们……”他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连在一起了……”
救救我,我好像要死了。
很久没有人回答他,莫时鱼死死咬着头发不肯松开,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麻木的身体似乎被抱了起来。
琴酒没有再说话。莫时鱼只听到了上下起伏的平稳脚步声。过了几秒,视野忽然一亮。莫时鱼忍不住蹙眉,随即感觉一只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他们走出了那个黑暗的处刑室。
莫时鱼靠在完全不温暖的肩膀上,沉沉的阖上眼。
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淅淅沥沥的雨声回荡在耳边。
伏特加把车停在了门口,正靠在门边抽烟,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英明神武的大哥抱着一个长头发的人影走过来。
我去。伏特加吓得烟都掉了。长头发?大哥掳了个女人?
大哥你原来喜欢这么玩吗?
不对,仔细一看是烟灰色的长发。
伏特加骤然放松。
是瓦伦汀啊,那没事了。
直到琴酒走近了,伏特加才看到,瓦伦汀的身体似乎在神经性痉挛,垂下来的手抖的厉害。
他的两侧手腕上是深深勒进去的绳索和倒刺,血还在往下滴。伤口非常的深,看得出来行刑的时候挣扎的有多厉害。
伏特加默了默,大概猜到了这次刑罚手段是什么。
琴酒道,“愣着做什么?”
伏特加反应过来,赶紧把车门打开,琴酒把莫时鱼放在了后座,然后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去哪里,大哥?”
琴酒吐出了一个单词,“安全屋。”
伏特加立刻点头表示了解。
虽然这里就是组织的基地,但让瓦伦汀留在这里休养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里人太多,鱼龙混杂,而且全是没有底线的杀人犯,把虚弱的瓦伦汀放在这里,大概等于丢了一只极品的猎物到饥饿到眼冒绿光的狼群里。
瓦伦汀能被生吞了。
一路上,伏特加下意识把车开得平稳一些,时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
躺在后座上的瓦伦汀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头歪在一边,长发蜿蜒在身侧,发色艳丽到极致,眉目却隐藏着痛苦。
他的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伏特加刻意放轻了汽车的行驶声,才终于听清了瓦伦汀的声音。
“对不起……”瓦伦汀压抑着声音,呢喃着说,“对不起,别打了……博士……”
伏特加下意识看了琴酒一眼,却只看到了琴酒面无表情的面孔上,一双逐渐幽深的浅绿色瞳孔。
伏特加开车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安全屋。琴酒下车的时候说,“你先回去吧。”
伏特加一顿,“……是。”
等到瓦伦汀也被琴酒带走,伏特加便准备倒车离开。在离开前,他下意识的回头,往那里看了一眼。
绕过了厚重的雨幕,他只看到了琴酒的背影,和一条顺着他的肩膀下滑的手臂。
瓦伦汀被抱在怀里的时候,体重出乎意料的轻。
他的身体线条非常完美,细腰长腿,似乎手放在哪里都像在亵玩,微微发烫的肌肤透着一层布料,清晰的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