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你说，你想跟谁走？”
小哥被两人吵得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本能地看向现场看起来最靠谱、也最安静的张起灵。
吴邪在一旁手足无措，这种“争夺战”他实在没经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无比想念解雨臣给他的那个平板和智能手机，至少能上网冲浪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他现在急需一点现代科技来抚慰自己受到冲击的心灵。
就在沙海邪和黑瞎子之间的火药味浓得快炸了，几乎要不顾那点脆弱的“师徒名分”当场动手的时候，张起灵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哪里有电脑？”
“啊？”众人一愣。
黑瞎子下意识回答：“我那儿……只有基本家具。”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在证明沙海邪说得对吗？
沙海邪冷哼一声，带着一丝胜利的得意：“吴山居有。”虽然旧了点，但电脑还是有的。
张起灵点了点头，很自然地拉起小哥的手腕：“去吴山居。”
目标明确，行动果断，根本没给那两位争夺者再发表意见的机会。
黑瞎子傻眼了，但立刻反应过来，屁颠屁颠地跟上：“有电脑好啊！电脑好！我也去！我给哑巴张保驾护航！”
沙海邪脸色稍霁，反正小哥去吴山居，他勉强可以接受其他人一起。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吴山居。
吴山居还是老样子，带着岁月的痕迹和清冷，以及随处可见的假货。
张起灵轻车熟路地带着小哥走到电脑前，开机，动作流畅自然。
沙海邪、黑瞎子、王胖子、解雨臣，甚至连那群小张们都好奇地围在一旁，想看看这位大佬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查什么机密资料？还是有什么关于汪家的后续计划？
只见张起灵点开了一个经典的蜘蛛纸牌，然后侧身，示意小哥坐下。
小哥茫然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身边的“自己”。
张起灵极有耐心地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的手指放在鼠标上，低声简单地讲解着规则和操作方式。
一开始，小哥的动作还有些生涩和僵硬，眼神里全是懵懂。但随着几张牌被成功收归序列，屏幕上的进度条前进了一点，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些许空茫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那种光芒，不是面对强敌时的锐利，也不是回忆起往事时的恍惚，而是一种纯粹的开心？
张起灵又陆续点开了扫雷、空当接龙，甚至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入门级游戏。小哥看得目不转睛，手指虽然还不算灵活，但尝试的意愿非常强烈，那全神贯注的侧脸和微微发亮的眼睛，是沙海邪和黑瞎子从未见过的模样。
沙海邪：“……”
黑瞎子：“……”
小张们：“……”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这和他们想象的任何一种场景都不一样！两位神秘强大的张家族长、战力天花板、高冷孤僻的代表人物，竟然对着最基础的电脑小游戏，露出了类似孩童得到新玩具般的、肉眼可见的开心和专注？
吴邪在一旁痛苦地捂住了脸，低声哀嚎：
“完了完了……果然，又一个网瘾少年要诞生了……”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的小哥，要不是黑瞎子看得紧，沉迷网游天天熬夜下副本，差点没把自己饿死！张家人强大的学习能力和专注力用在这方面简直是灾难！
小哥尝试着点开第三个游戏时，张起灵站直了身体。他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看身边依旧沉浸在简单游戏乐趣中的另一个自己，平静地开口：
“时候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吴邪一愣，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到要离开这个混乱又有点好笑（？）的世界，看着另一个满身伤痕的自己和小哥，他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张起灵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小哥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游戏亮光。
张起灵俯身，凑到小哥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话：
“让黑瞎子上张家族谱。能彻底消灭他身上的女鬼。”
小哥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躁动的黑瞎子，对着张起灵几不可察地微微点了点头。
交代完毕，张起灵不再犹豫，拉起吴邪的手，另一只手握紧了青铜铃。一阵无形的波动荡开，两人的身影在众人面前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他们离开了。
……
几乎在他们消失的下一秒，原本世界的吴山居里，空间一阵扭曲。
“哎哟喂！可算回来了！”王胖子第一个大叫出声，冲上去就一把抱住了还有点发懵的吴邪，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天真你可吓死胖爷我了！还以为你被哪个旮旯角里的妖精抓去做压寨相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