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的门被拉开,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里面,解雨臣正坐在一张红木圆桌旁,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微微侧着头,在听旁边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低声汇报什么。灯光勾勒出他精致完美的侧脸轮廓,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贵气。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整个人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小花!”吴邪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亲人!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完全忘记了王胖子的提醒和沙海邪的警告,本能地张开双臂,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热情洋溢地就要扑过去给小花一个熊抱!
“小花!我想死你……”他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他即将碰到解雨臣的瞬间,解雨臣抬起了眼。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仁在灯光下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然而此刻,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的漠然,如同寒冬深潭,不带一丝温度。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瞬间将吴邪钉在原地!
吴邪张开的双臂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他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嘟囔,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小花……你怎么……变得这么凶了?”
解雨臣没有理会吴邪的抱怨,他的目光越过僵在门口的年轻身影,先是落在了后面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表情的王胖子身上,最后定格在刚刚走进来、脸色依旧阴沉的沙海邪身上。
他优雅地将烟摁灭在精致的烟灰缸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在年轻吴邪那张和自己记忆里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带着傻气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然后转向王胖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胖子,他……”解雨臣用下巴点了点吴邪,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拉皮了?还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仙丹?”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笑得像个二傻子。”他实在无法理解,沙海邪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顶着“吴邪”脸、气质却截然不同的……赝品?还带到他面前来?
“噗——咳咳咳!”王胖子本来正努力憋笑,一听解雨臣这精准又刻薄的评价,再联想到年轻吴邪那傻乎乎的笑容和刚才想抱人被冻僵的囧样,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到打鸣!他扶着门框,笑得浑身肥肉乱颤,眼泪都飚出来了:“哎哟喂!花儿爷!您……您这嘴!哈哈哈哈!神他妈拉皮!哈哈哈哈!”
吴邪被解雨臣那“二傻子”的评价和王胖子的爆笑臊得满脸通红,又气又委屈,但看着解雨臣那冰雕玉琢般的脸和生人勿近的气场,愣是没敢反驳,只能对着解雨臣的方向,扯出一个更加尴尬又带着点讨好的傻笑。
解雨臣看着这笑容,眉头蹙得更紧了,只觉得眼睛被晃得生疼。他移开视线,懒得再看,目光重新落回沙海邪身上,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吴邪,解释。你带这么个……东西来见我,什么意思?”他刻意加重了“东西”两个字,表明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傻笑的家伙是真正的吴邪。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王胖子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努力平复气息,听到解雨臣问起正事,他又想起那个让他笑到打鸣的“穿越原因”,肩膀又开始剧烈耸动。
“咳……花儿爷……这事儿……哈哈哈……说来话长……”王胖子喘着气,强忍着笑意,断断续续地开始解释,“他……他真不是拉皮的……也不是复制品……他……他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吴邪!平行世界!真的!”
解雨臣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但他没有打断,只是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示意胖子继续。只是那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他们那个世界……可牛逼了!”王胖子努力组织语言,但一想到那个世界的“设定”,嘴角又忍不住疯狂上扬,“汪家总部都被端了!三爷和副官被扔去守青铜门了!小哥……小哥没进门!还……还跟黑爷……”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越来越黑的沙海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憋不住那个巨大的八卦,“……度蜜月去了!”
“噗——”解雨臣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罕见地失态,直接喷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快,侧过了头,茶水溅在了昂贵的羊毛地毯上。他顾不上失礼,猛地抬头,一向从容淡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写满了难以置信:“度……蜜月?!谁和谁?!”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