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会会那个封氏。”
“这等时候你不想法子去瞧瞧你哥哥,怎要见那害他的人。”
宝钗握住薛姨妈的手,“妈,若她真是香菱的生母,咱们两家也算亲家。”
若换做往日,薛姨妈或许还能乐呵呵点个头,此刻儿子在狱中不准探视,哪里听得了这些。
“一个妾,算的哪门子亲家!”
“妈莫要急,那人因何而来尚且不知,只是香菱是个呆的,或许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
宝钗这话听得薛姨妈双眼发亮,“还是我的儿想的明白,看得通透!我这还有一千两银票,你且拿了去。”
“若是为了银子,无论多少给她就是,快快让你哥哥出了牢狱才是正经。”
让哥哥多住几日醒醒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话,宝钗不敢说,甚至于想完心里又生出一抹愧疚。
哥哥无论去到哪里,都不忘给她带东西,她怎能想哥哥受苦。
待宝钗亲去凤姐儿去说想用马车外出,听着凤姐儿含笑唤迎春来。
原本木头人一样的迎春竟也能拉着她的手说上两句,随后领着探春、惜春给她安排车马。
不过是换了环境,从大房庶女到国公府嫡女,竟有如此变化!
宝钗带着一颗激动的心在莺儿陪同下前往封氏租住的一进小院。
第62章 慌择路宝钗求无门,冷观……
正宽慰封氏莫要再哭的香菱, 不,自衙门被唤囡囡与英莲开始。
她心里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熟悉的乡音与熟悉的名字就是在唤她。
在被老妇人抱在怀中哭喊, ‘我苦命的女儿,不过看个烟花便被恶仆弄丢。’
她脑海中隐约闪过被一面容儒雅的老爷抱在怀中,掐了花儿递给她玩。
幼时被打了太多次,她已然记不清这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宽慰自己的。
她想说我不是, 可看着封氏落泪, 却小心又笨拙的一遍遍擦拭滚落的泪珠。
“别哭,娘,你别哭……”哭的她心都跟着疼。
因而在暂时收监薛蟠后,心有所感的英莲(以后再没有香菱,统一改回本名甄英莲)便被封氏拉着回了租赁的小院。
此时听闻有人敲门报薛家人来,封氏紧紧握着英莲的手, “囡囡你莫动,娘去瞧瞧。”
若非那好心人,她还不知何年月才能寻回女儿。
既她叫门不应, 她倒要看看薛家来人意欲何为。
被按在座椅中的英莲想着路上衙役说的话与封氏在堂下声泪俱下的控诉,没再起身, 反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帕子接着绣。
英莲性子虽有几分痴,却知晓谁对她好。
封氏几欲哭瞎的眼以及为她精心布置的卧房种种, 英莲都看在眼里, 记在心中。
她要多绣些, 好存了银子给娘治眼睛。
至于薛家,若没来贾府,没瞧见赵姨娘亦没被林姑娘几个教着认字,她还会有一分感激。
可偏偏薛家为她摆了纳妾的酒却还整日要做丫鬟的活, 呼来唤去。
这些英莲不在意,她最在意的是宝钗姑娘口口声声说着一家人,薛姨妈整日言若薛蟠敢欺负便替她撑腰。
一家人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儿’,瞧着是亲亲热热一家人,却无一人肯同她说一声,有一老妇人前来寻额间有朱砂痣,失散多年的女儿。
院中,被莺儿扶着下来的薛宝钗见只有封氏一人,敛去眸中不悦,笑着上前道:“香菱这丫头也是,怎劳你这般年纪亲来开门。”
换做旁人,若看重规矩的会觉此话有理,若爱重小辈的则会为之辩解。
你来我往两句,摸一摸脾性。
偏封氏这些年因丢女夫随道士云游不知所踪,不知受了娘家多少白眼,加之薛家不肯让辨认,早有防备。
“不知薛姑娘所来为何?”
未能如意的宝钗也不恼,只拿着贾府与自家下人玩忽职守,她也是得了官府衙役的话才知此事。
一番唱念做打下来,封氏全然不接话,笑着端起跟前粗茶杯,“若薛姑娘今儿是为了来道歉,歉意已到,您请回吧。”
宝钗被这话噎的呼吸有些急促,瞥一眼站在身侧的莺儿。
早做惯姑娘第二张嘴的莺儿哼一声,开口道:“你这老婆子怎敢这般同我家姑娘说话!香菱,你个卖到薛家的奴才见着姑娘来了不说出来伺候!”
宝钗见封氏冷了脸,门口有了动静,便瞅莺儿道:“越大越发没规矩了,到底香菱姐姐是正经摆了酒席给哥哥做妾的,这里岂有你置喙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