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你有毛病啊，这个时候告白……不是你发出的声音。”莉卡愣住了。
对于间谍来说判断声音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像她们这样经常做任务的家伙，就是风吹过什么草也是能听出来的。这是看家的本领。
但是判断这声音不需要本领。
因为那是同伴的声音。
“斯卡鲁？你怎么也在这里？我都没发现你。”莉卡没有回头，但是从声音的方向她知道，斯卡鲁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
她不敢回头。
“这是我的本事嘛，大家都总是忽视我的存在。我都习惯了。”斯卡鲁解释完，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不过，很奇怪啊，这个勒奥诺罗就是能直接看到我的存在。”
“那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啊。”莉卡吃醋道。
“是啊，我以前还以为我遇到这种能看到我存在的人会很兴奋的。”斯卡鲁像是在船上开茶话会普通闲聊一样说着，令莉卡不由地恍惚回到了过去。 “因为我一直被忽略，谁都不会注意到我。就算我没有学会什么让人遗忘的招数，我也一直是被遗忘的人。”
“不是的！”莉卡不由自主地反驳。 “不是的，我们记得你，我们……”话语停滞了。
她都已经不是黑桃海贼团的一员了，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莉卡，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不会摘下面具，这是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斯卡鲁像是没有意识到她话语里的停顿，自然地接上话。
“我记得。”莉卡当然记得，但是也没有觉得奇怪什么的。毕竟船上已经有一个不肯摘面具的笨蛋了，不缺第二个。 “但是后来，你不是和艾斯他们洗澡的时候也会把面具留在外面？话说，就只有我们女生没看过你真实的模样吧。”
“你们看过。”斯卡鲁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你们看过哦。”
“骗人，你不会有时候不戴面具出来吧，但是我完全没有印象！”莉卡震惊到爆炸，没忍住猛地转身，望向没戴面具的斯卡鲁。
“我一直不摘面具，就是为了那一句‘没有人看过真正的我，所以没有人记得我。’我知道这是愚蠢的自我安慰的话语，但是当人生无可奈何的时候，至少也要给自己留有一丝希望。”
斯卡鲁摘下面具，被莉卡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坚定地把话说了下去。
“所以我以为直到遇见像勒奥诺罗这样看得见我的人之前，我会一直在这世上孤独地流浪，因为我不会有同伴，也不会有归属。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
“在遇见勒奥诺罗之前，我就不是一个人了。莉卡，你们让我知道，即使我依然是我自己，依然会让人忽视存在，可是我拥有了归属和同伴。莉卡，你刚才想说的，是这个吧。”
“我……”莉卡无法否定。她也已经猜到了斯卡鲁接下来想说服自己的话。
“莉卡，我们是同伴。”斯卡鲁望着莉卡，没有隔着面具，坚定无比。 “回来吧。”
许久的沉默。
得到的依然是拒绝。
“对不起，我不能回去了。”莉卡无奈地伸出手，刀子割破自己的血管。 “抱歉。”
“你又想用那一招吗？让我也遗忘你的存在？没有用的。”斯卡鲁摇头。 “就算你抽走了一块拼图，剩下的拼图也会留下空位。你已经在我们的生命里留下了重要的痕迹啊，除非让我们在这世上消失，不然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来寻找这空白。”
“别说了，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你还不明白吗？我是美食会派去的间谍。我从一开始，就不属于黑桃海贼团，我是背叛者。”莉卡发疯似的宣泄自己的情感。 “你不明白吗？我骗你们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骗我们什么了？”没了骷髅面具，斯卡鲁看起来还有点陌生，声音还是如此的熟悉。
“都跟你说了，我是间谍，什么都是骗你们的。”莉卡嘴硬道。
“你喜欢美甲是骗我们的？”
“不是。”
“你不喜欢干活是骗我们的？”
“不是。”
“你喜欢翻白眼是骗我们的？”
“我没有，是你们太幼稚了！”
“你喜欢半夜偷吃夏妮做的焦糖布丁是骗我们的？”
“你有完没完了，要从头到尾问个遍吗？”
“你喜欢夏妮是骗我们的吗？”
“我都说了不要再问了——！”莉卡一刀割开自己的血管，血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莉卡，就算你让我们忘记再多次，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莉卡，你是我们的同伴！”
莉卡看着斯卡鲁和逃脱不及的勒奥诺罗直挺挺地倒下去，最后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