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勾得她心尖又是一颤,几乎要再次不管不顾地吻下去。
“接电话……”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腹却带着不舍的眷恋,輕輕摩挲过谢思虞泛着诱人光泽的下唇,声音低沉沙哑,眼神深处还残留着未熄的温柔火焰。
谢思虞软软地依偎在陆言卿怀里,急促的心跳尚未平复,周身力气仿佛被刚才那个吻尽数抽走。
她有些茫然地拿起中控台上持续震动的手機。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沈母。
“卿卿?”
谢思虞下意识看向陆言卿。
陆言卿扫过屏幕,眸光漸沉,从谢思虞手中拿过手機,划开接听键,声音是谢思虞从未听过的冰冷。
“是我。人没事,司機在医院抢救。网上的舆论已经控制住了。还有事?”
听筒那头传来沈母严厉的声音。
「陆言卿,你这是什么态度?」
「出事到现在,我们联系不上你,担心你也错了吗?即然没事,为什么不能先打电话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陆言卿因为母亲咄咄逼人的话眉头蹙起,扭过头,视线穿透车窗玻璃,望向外面暴雨洗劫后的城市。
主干道湿漉漉的反着冷光,低洼处积着浑浊的泥水。
远处公交站牌旁,环卫工人正费力地清理着下水道口被雨水衝积堵塞的落叶和垃圾,一片狼藉。
这景象,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手机掉水里了。”
她冷冷的陈述事实。
“如果祖父在你旁边。”
她的声音压低,一字一顿清晰的砸过去,“麻烦你转告他——今晚的事,如果查出来跟二叔或者陆言昭有半点关系……”
她停顿了一瞬,眼底翻涌着森然的寒意和滔天的怒意。
“这事,没完。”
那是深不可测,能轻易吞噬一个人生命的榕江!
如果不是她中途下车去买糖炒栗子,而此刻司机还在医院抢救,没有脱离危险……
仅仅只是这个念头闪过,一股冰冷的后怕就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指尖发凉。
所以,那些人最好祈祷,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陆言卿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方才的温情与情动好似从未出现过,只剩下紧绷的愤怒和令人窒息的压抑。
就在这时。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右手。
陆言卿微微一僵。
她转过头,撞进谢思虞清澈而担忧的眼眸里。
那目光像一泓泉水,试图融化她周身的坚冰。
谢思虞握緊了她的手,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司机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回家吧。”
-
晚上十点左右。
两人终于回到了江海澜苑的公寓。
玄关处暖黄的感应灯亮起,驱散了门外的黑暗与寒意。
陆言卿刚弯下腰准备换鞋,谢思虞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之前派去医院守着的保镖打来的。
好消息传来:司机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肺部呛水需要住院治疗。
“卿卿,你也淋了点雨,快先去洗个热水澡。”
谢思虞将手机放在餐桌上,她自然而然牵起陆言卿微凉的手,带着她,像引领一只倦鸟归巢,径直走向次卧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
谢思虞没有泡澡,只是快速冲了个热水淋浴。
她用吹風机将长发吹到半干,柔顺地披散在肩后。
换上舒适的长袖睡裙,走进厨房,站在中岛台前,正专注地冲调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感冒冲剂。
微苦的药香在空气中隐隐弥漫。
啪嗒——
次卧的门开了。
谢思虞闻声歪过头,看见陆言卿穿着柔软的睡衣走出来,湿漉漉的长发被包裹在干发帽里。
暖白的灯光下,她的神情带着一絲沐浴后的松弛和不易察觉的疲惫。
“卿卿快过来。”
谢思虞朝她招手,声音温软。
虽然此刻身体没有明显不适,但淋了那场冷雨,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情绪,谢思虞担心晚些时候陆言卿会着凉,预防一下总是好的。
陆言卿径直走到谢思虞身后。
她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地擁住了她,将下巴搁在谢思虞温热的肩窝里,整个人的重量都微微倚靠过去。
闭上眼,她深深吸了一口谢思虞发间和自己身上同样的沐浴露清香,以及那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橙花气息,声音闷闷地,带着丝丝疲惫:“阿虞……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