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住了?”
沈湘伏在桌子上,小声道:“可是人们也没有理由故意抹黑她啊……”
沈沂拍了拍沈湘的背让她坐直:“不管有没有理由,旁人的话不可轻信。尤其是诋毁谩骂的话,绝不可以人云亦云。”
“况且,我与兄长此前皆在严氏听学。只觉得严氏家风甚正,严小姐是名正言顺的严先生与夫人的女儿,严大公子更是年少有为,不存在与哪个姑娘一夜云雨这样荒诞不经的说法。”
沈湘被长篇大论地说教了一顿,低头道:“我知道了……”
沈沂抬头,看到了放在一边台子上的一把淡金色短剑,道:“湘儿,你近日可有好好练剑?”
沈湘又像被人抓住了尾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起桌上的两个茶杯,道:“大哥二哥,我……再去给你们倒杯茶吧!”
沈沂浅笑道:“无事,我的问题不急,先倒茶吧。”
沈湘背影一僵,尴尬的笑笑:“二哥……不……不至于吧……”
沈沂道:“抱歉,很至于。”
沈湘无奈又抱着两个茶杯坐了回来,自暴自弃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然后开始无限的反复循环……
沈浥看到沈湘,也笑了起来,道:“湘儿,在你二哥面前,无处遁形呐。”
沈湘双手捂住脸,叫道:“啊啊啊!大哥!你居然和二哥是一伙的!”
沈沂无奈道:“湘儿,这一次便不说什么了,只是,练剑也是为了防身。我和兄长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万一遇到什么险情,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沈湘起身拿过那把淡金色短剑,道:“我知道了……”
沈浥看到那把短剑,伸手拿过,将短剑抽出剑鞘,银白色的剑刃泛着寒光,还是一把未见血的好剑。
沈浥微微惊讶道:“湘儿,这剑是你二哥给你的吧。果真是上品中的上品啊。”
“沈沂,你在湘儿的事情上倒是挺大手笔的。”
沈浥说罢,将那把短剑递到沈沂手中,道:“这么好的剑……何名啊?”
沈湘道:“我一直叫它曦和。”
沈沂莞尔道:“这个名字很好。”
兄妹三人就这样谈了一会儿,沈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立刻起身。可身体情况却不允许他做这么剧烈的动作,沈浥没站稳,身子一斜,险些撞上一边的桌角。
沈沂连忙起身扶住他,道:“兄长,你要去哪?”
沈浥道:“今日我是倒在了一位卖酒的小姐的店里,我还打碎了三坛酒。我应该回去赔个不是,赔些银两。”
沈沂道:“兄长还有饮酒的爱好?”
沈浥摇头道:“不是。是给阿芩姑娘买的。”
听到“阿芩”这个名字,沈湘憋不住了,有些焦急道:“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现在一身都是伤,还要替阿芩姑娘买酒,你不害怕回去还要挨打么。”
沈浥摇头道:“湘儿,我对阿芩姑娘有多情根深种,自是谈不上的。可是,我却是实实在在有愧与她。”
沈湘看到沈浥缠了一身白布的样子,有些气急道:“大哥,你快跟着二哥回去吧!你再不换身衣服,母亲又要说你不成体统!”
沈浥接着道:“我活一世,又何必在意旁人怎么管我?”
沈湘道:“大哥!你怎么可以说母亲是‘旁人’!”
沈浥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冷漠地嗤笑:“她帮我应下这桩亲事的时候,何尝不是把我当做旁人?湘儿,难道她是真心……”
沈沂努力按住沈浥的肩膀,道:“兄长,此刻还是治伤要紧,不可耽误。”
沈湘也跟着沈浥道:“你告诉我,那家酒肆在哪里?我去帮你赔钱。你总该好好跟着二哥回家了吧!”
沈浥一手扶住客店的门,让自己站得更直了一些,收敛了一下自己纷杂的情绪道:“出了你的客店右转,在沿着那条街直走,就能看到了。”
沈湘连忙应下:“好好好!我知道了。大哥,你快走吧!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沈浥这才被沈沂扶着离开了客店。
沈湘看着沈浥远去的背影,怕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今日客店也不准备开张了。于是沈湘回到客店,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荷包,锁好了客店的门,按照沈浥所说的路线寻了过去。
果真走了不到一刻钟,沈湘就看到了酒肆。沈湘刚站到门口,就看到了里面还有不少人在买酒,地面上干干净净的,看来打碎的酒坛和洒出来的酒已经被店主清理干净了。
沈湘不禁暗道这位店主真是一个利落能干的人,不仅酒酿的好,生意做的好,而且还这么爱干净,自己真是没办法和人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