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风上前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言芸。
言芸见是俞轻风来开的门,连忙压低声音:“轻风,我听医师说萧姑娘身子不适,现在已经歇下了吗?”
俞轻风侧了侧身子,请言芸进去:“还未。”
萧鸢看到言芸,有些惊讶,想要直起身子,却被言芸拦住了:“又不是外人,不必这么多礼数。”
言芸把一个手炉揣到她怀里,自己搓了搓手,抬手探了探萧鸢的额头,有些歉意:“你和轻风来了严氏也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两碗茶,身子如何扛得住啊?是我疏忽了。”
“我去煮些粥吧,你与轻风姑娘喝一些。”
萧鸢一惊:“严夫人,不必……”
言芸笑了笑:“你们太客气了。你们都是和澋煜星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这有什么?”
“我先去煮粥,待药好了,我去给你端来。现在外面寒凉,有点飘雪,待会儿我遣人送两件裘皮衣服来。”
言芸离开之后,萧鸢那股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言芸出了寝室,严子卿上前行了一礼,给她撑起一把伞:“夫人。”
言芸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伞:“子卿,日前澋煜来信说你受了伤,受不得寒凉,快些回去吧。”
提到严澋煜,严子卿垂下眼睫:“夫人,我有愧于公子……”
“不必说这些。”言芸抬手止住了他,“他身边有你跟着,我一向很放心。我去煮些粥,你早些去歇息吧。”
严子卿道:“夫人,不必您去,我来吧。”
言芸轻笑:“你哪里会煮粥啊,这粥是要招待萧姑娘和轻风姑娘的,还是我来吧。”
“严夫人。”俞轻风从房里走出来。
“怎么出来了?”言芸向严子卿挥了挥手,严子卿快步离开。
“萧姑娘睡下了吗?”
俞轻风点点头:“我想不能让您一个人忙,想帮您做点儿事,药应该也快要煎好了吧,我去给萧鸢姑娘端来。”
言芸点点头:“粥煮好了,我给你们送去。”
“啊……严夫人,还有一件事。”
“嗯?怎么了?”言芸眉眼弯了弯。
“有没有饴糖、蜜饯之类的甜一些的零嘴?萧鸢姑娘有些怕苦,平日里连茶都很少喝。”俞轻风压低声音。
言芸被逗笑了:“知道了。我去吩咐煎药的人,待会儿送药的时候一并送些蜜饯过去,放心吧。”
一股浓重的药味钻进了萧鸢的鼻腔,为了躲避这股苦味,萧鸢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用被子盖住脸,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俞轻风把药碗放在桌子上,被萧鸢下意识地抗拒逗乐了,过去拍了拍鼓起来的那一团,那一团被子又往里缩了缩。
“萧鸢姑娘。”俞轻风坐在那团被子旁边,“你出来看一眼?有好东西。”
“我不……”萧鸢又往里缩,被俞轻风拦住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我闻到药的味道了。”
俞轻风扯了扯被子:“还有别的。萧鸢姑娘看一眼?”
“……”
萧鸢从被子里钻出来,俞轻风把那一小盘蜜饯塞进她怀里。
萧鸢一惊,低头看。盘子里的蜜饯散发着甜香。
俞轻风又把那个小盘子拿走,把药碗端过来:“萧鸢姑娘,把药喝了才能吃。”
萧鸢冷静了一下,咳了两声,接过药碗:“那倒不必,一碗药而已。”
一饮而尽。
“咳……”药很苦,萧鸢蹙起了眉。
俞轻风把蜜饯塞进她嘴里,笑道:“萧鸢姑娘,吃一口就不苦了。”
萧鸢嚼了一小块,尽管还是很反胃,但总算是好了些。
“俞小姐费心了。”萧鸢自嘲地笑笑,把药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药本来没什么的,是我矫情了些。”
俞轻风笑了:“哪有。萧鸢姑娘这样,明明可爱的紧。”
“萧鸢姑娘快些休息吧,刚服了药应当好好休息才是。粥我替你温着。”
“多谢。”萧鸢道,“俞小姐也快些歇息吧。”
“好。”
广陵冬日的夜晚,风总是有些大。严星阑穿着严氏家袍,感觉有些阴冷,风吹得衣摆高高往后扬,严星阑有些打颤,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呼……”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严星阑停下步子,呼了口气,一股白气升腾起来,散在夜色里。
她能感知到的严澋煜的那股法力又有些稀薄了,严星阑停下脚步,闭上眼,细细感知空气中熟悉的力量波动。
正如萧氏的玉佩一样,严氏也可以感知到彼此之间法力的细微波动。但是这样大海捞针式的搜索很耗费自己的元气,严星阑有些疲惫。
快了……快了……
那股法力的波动渐渐开始剧烈起来,严星阑加快了脚步,寻找那股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