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演唱会大概也不能善终了。
我看见天际划来一道红蓝色的影子,狠狠地撞向海洋怪兽,其力度之强硬生生将怪兽向后仰了仰。
——天阴了,太阳被遮住了。
我想地球现在是真的不欢迎超人了。
不过比起大都会的那一次,我还看见了有着地球防卫队标志的战斗机紧接着赶去。
城市陷入了混乱之中,人们如密密麻麻的鱼群般涌向所有能够让他们离开这座城市的通道,然后骤然下起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的天气不再允许飞机起飞,大海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走海路,人们只能驾车逃离。
于是路就这样堵了,刺耳紧促的车喇叭连绵不断的回响在整段路上,即便是站在楼上,我也能听见人们相互以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彼此诅咒着世道,愤恨着超级英雄的无能与后知后觉。
为什么是他们要遭受这些呢?
凭什么他们就要如此不幸?
死的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而让人们更绝望的是在美国的其他地方,巨大的仿佛是岩石构成的狰狞巨人也爬了出来,天空酝酿着的飓风也在迫近,人们看见似乎有半水螅状的生物在云层之中穿行。
醒了,全都醒了。
不过我感觉因为同伴突然死去而被强行醒来还未发育完全的它们并没有带给我什么危机感,提前苏醒的它们反而更好解决了。
难度的确是降低了。
我并不后悔自己没有阻止韶年织,我的内心甚至对此情此景没有多少的愧疚,人类越是的相互诅咒甚至因此大动干戈,我的内心就越是冷漠。
就仿佛我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一幕,心已经彻底冷掉。
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转身走出了家门。
韶年织安静地跟在我身边,或许是因为太冷静导致与旁人反应差别太大,我感觉到有目光看来,仿佛是酝酿着什么情绪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终于因为恐惧与愤怒而满脸涨红的男人狂暴的冲过来,“你们要去哪?!你们知道怎么逃出吧?!”
男人的话就像是丢进火药库里的火柴,慌张的人们一拥而上。
“救救我们!”
“带上我!我还不想死啊!”
“我会给你们报酬的!该死的!”
我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该如何形容,我只知道耳边嘈杂的声音我一个字都听不清。
我不会因此感到愧疚,因为知道没有韶年织那一出,这一幕也迟早会发生,而且会更加的混乱,只想要活命的人会为了争抢而相互厮杀,能活下去的人会更少。
至少现在他们都是为了活下去,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只是这本能在这些人身上表现得过于丑陋。
韶年织看着沉默至极的妻子,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有人抽出了小刀比在了他的脖子上,突然氛围一沉。
银发女人缓缓转过头,深沉的绿眸就仿佛死寂的死兆星向世人缓缓展露出它扭曲却无法逃避不可违抗的光辉,她面无表情,一字未说却让刚刚还表情狰狞着想要挟持人质的人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不要惹我。”银发的代行者语气冰冷。
韶年织却不由得露出笑容,他动作轻柔地推开自己脖子前面的小刀。
接下来他们走的每一步路都仿佛是有着无形的力量将人群推拒在外,形成一圈真空。
他们回到了演唱会会场,此时上半场的演出已经结束,本该在附近等待着下半场的人群慌乱无比的寻找着出路,却发现无路可逃,只能绝望的抱团。
我毫不意外自己根本没有看见老友们和布鲁斯·韦恩他们的影子,我看了一圈,顺利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老板娘。”我走了过去。
“阵!”老板娘眼睛一亮,“你没事吧?!这路上可混乱了!”
“老板娘不怕吗?”我看着老板娘,她手里还点这一根烟抽了一半,店里的店员小姐姐虽然眼睛里满是泪水,却没有嚎啕大哭,而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着在会场里买的爆米花,显然是要做个饱死鬼。
“命呗,谁让我们是哥谭人呢 。”老板娘掐掉了烟,她不在我面前吸烟,因为我不喜欢,做了这个动作后,老板娘冲我笑了笑,“你来了我就安心多了。”
地面的剧烈的震动让老板娘站不稳只能靠着一旁的树,她仿佛是完全放下了一般说:“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早晚都得死,你说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