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的东西,倒还真没有。”调酒师放下心,慢条斯理地擦拭调酒器械。
敢到自己面前来问史长生,那就是还不知道酒馆和史长生已有一腿。
白面具沉默半晌:“酒馆这样的态度,是怕盲点出不起价?”
“不敢。”
调酒师向她欠了欠身。
“酒馆规矩,所有客人一视同仁。今天给了成仙秘术,明天,可不就能明码标价老板们的车牌号了?”
“呵呵。”白面具下传来闷笑。
如同鬼魅一般,身形娇小的女人绕过吧台,欺身逼近调酒师。
“那个女人,和盲点,酒馆今天必须选个边站。”
调酒师背后出了冷汗。
史总的雇佣兵,还有一会儿才能赶到。
盲点的小个子行事太露骨,他有些力不从心。
他不愿惊动客人,握着果刀护在身前,后退半步:“盲点要想好了,得罪了酒馆,从今以后,在道上可没人待见!”
“老板们不在乎。”白面具语调轻蔑,不可一世。
调酒师将刀往身前架了架,瞥见矮小女人的手中,多了把枪。
“酒馆既然反悔了,不想免我酒钱——”她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听得人直打哆嗦,“那么说出口的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
不能做,就当没说过。
跟死人说的话,才能当没说过。
调酒师深呼吸,权衡利弊,很快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将果刀搁在吧台上,无奈地标志性浅笑:“小姐,特殊服务请随我来。”
白面具女人的枪口稳稳抵住他后腰。
红外线扫过调酒师的双眼,生物锁验证完毕,暗门开启。
白婳没有亲自走过这条暗道,但她对酒馆的一切了如指掌。
盲点的耳目无处不在。
调酒师也有自己的打算。
交接情报时,若能趁机脱身,雇佣兵就可以在暗室,将白面具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
到时候处理完尸体,就算盲点那帮心狠手辣的货色,也没法抓到酒馆的把柄。
他对这个白面具女人没有印象。
事实上,他坐守前台这么久,就从没对盲点有什么印象。
盲点和别的组织不一样。
似乎没怎么派人过来酒馆,但酒馆的最新动向却逃不过她们。
除了被史长生渗透这件事。
又经过一道虹膜锁,信息库的大门缓缓打开。
可惜,白婳已经不想和他交接情报了。
盲点大多数人都有个坏习惯,就是没耐心。这取决于最高领导层的脾气。
长针扎进脊柱的凉感掠过神经末梢,紧接着才是钻心的疼痛。
毒药极其迅速地顺着神经中枢蔓延,调酒师张嘴想喊叫求救,声带却已经麻木。
沙哑、不成型的音节过后,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白面具拽着调酒师的脚踝,拖进了暗廊的清洁间,关上门。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他甚至来不及挣扎。
*
酒馆的信息库十分陈旧。
房间很小,贴墙有几排档案柜。
中间放着老式全息终端,散热器发出嗡鸣,仿佛随时都会报废。
做情报工作果然没有打家劫舍来钱快,酒馆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白婳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自己。
不过她也承认,花狸子并不和她们分什么你的我的。
杀人放火赚外快,却对财务管理没一点兴趣。
钱,谁爱花谁花去。
磁吸干扰器附上全息终端,信息库警告的红光闪烁一下,随即归于平静。
酒馆到底还是个民间组织,在安防实力上和盲点硬碰硬,无异以卵击石。
白婳根本没把酒馆那破系统放在眼里。
下三滥的手段,也配流转这么多情报?
破解、入侵、权限接管。白婳轻车熟路,很快黑进核心信息库。
酒馆作为万端情报中转的媒介,总会有白婳想要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白婳追踪到史长生所有发布过的委托。
史长生并没有执着于寻仇,还兼顾许多其他匪夷所思的任务。
比如申请保护、绑架、制造意外、走私、入侵公共安防……
和盲点其她核心成员一样,白婳的童年也是在孤女院度过的。
她敏锐地察觉,史长生无数经手酒馆的委托,背后必定还有着规模不小的黑产。
黑产姐死性不改。
如果有能力追踪到她的上游或下游,那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收获。
但在这个地方肯定是做不到。白婳需要时间。
先把这些东西打包扔给花狸子再说——
转念一想,花狸子和令楚星在外执行任务,应该不太方便研究数量庞大的情报。
于是白婳毫不犹豫地将传输地址选定为李渊和。